萧七娘坐在书案后面,眉头紧皱。
“你是说,李蛮儿确实在屋里,没有出去?”
“是,属下看得清清楚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厢房外叫嚣着要捉贼的小头领。
萧七娘若有所思,“她居然按兵不动,这倒怪了。”
那小头领犹豫了一下,才道:“七姑娘,京城之言也不能尽信。”
“我自有思量。”萧七娘看向小头领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悦,且杀气十足,与白天和在李蛮儿身边时的模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小头领垂头称是,不敢再随意说话了。
“你可看到她当时的样子了?”
“咱们叫门叫得急,她的婢女一直拦着不给开门,等属下要带人撞门的时候,门才开了。那李大姑娘坐在榻上,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裳来不及穿,只披了一件大氅。”小头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还道:“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看得不大真切,但是属下特意看了李大姑娘的绣鞋,就摆在小榻下面,干干净净的,看不到任何不妥。”
萧七娘皱眉,喃喃地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传回来的消息都说李家的大姑娘性格变了许多,近半年来不再藏拙,从一个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小可怜,变成了有勇有谋的女诸葛。
她半信半疑,但是一切影响大业的因素都要消除。
“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那小头领走后,萧七娘一个人望着烛火出神,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身后的婢女也不敢打扰她,只能默默地陪着。
“行了,歇下吧!”好半晌,萧七娘才说了这么一句。
婢女连忙上前伺候,吹了烛火。
夜又恢复了宁静,连主院的灯都熄了。
李蛮儿却是毫无睡意,躲在榻上反复地想着自己夜里看到的那一幕。
那两个跟着萧七娘进入主院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的身份肯定是十分隐晦的,否则不至于大晚上还要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袍之中。
可偏偏门口的两名侍卫对这二人视而不见,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
若真是见不得人的,萧七娘该杀人灭口才是。
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她故弄玄虚的手段。
想起白天萧七娘那副被气得半死的模样,李蛮儿不由得冷笑一声,演戏的人,又何止她一个,这位萧七姑娘,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柳芽也没睡着,用极小的声音道:“姑娘,今天晚上当真凶险。”
李蛮儿问她,“你睡在地上冷不冷?”
“不冷,奴婢身子底下垫了三层褥子,以前在外面可没有这样舒服的日子,地上铺些稻草也就将就睡了。”
李蛮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半天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就在柳芽半梦半醒的时候,听见她道:“漠北冷,和南边不一样。”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娇娘烧了热水想要叫起,可是李蛮儿根本叫不动,一直窝在屋里睡着。
柳芽倒是起来了,开门道,“我们姑娘还要睡一会儿,你先打水给侯爷擦洗吧,动静轻些,吵了姑娘睡觉你怕是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