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儿神态自若地道:“柳芽,你去监工,莫要让她没轻没重地伤了父亲。还有啊,要按足一个时辰才有效果,明白吗?”
柳芽一本正经地道:“姑娘放心,奴婢明白。”其实她心里都乐开花了,要不是强忍着,这会儿估计都要笑出声了。
“你还想跪到什么时候,赶紧起来,替侯爷按摩去。”
娇娘别无选择,只能咬牙爬起来,去内室替李恕按摩。
柳芽搬了一把椅子,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还要挑剔两下,指点两下。
李蛮儿在外室听得高兴,开始整理自己的药箱。
她的药箱之前被萧家人检查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要再检查一遍,要是萧家人敢在她药箱里动手脚,她一定要让这些人尝尝瓶瓶罐罐里药丸的滋味。
好在,药箱里的药并没有出现什么变故。
李蛮儿将药箱放在小榻的最里侧,等着萧七娘上门。
自打她进了府衙,萧七娘就多番试探她,想来她对娇娘的态度如何也很快就会被人告知萧七娘。
她倒觉得,萧七娘有些自负,并没有漠北百姓们称赞的那样贤良。这个女人很有心计,只不过道行尚浅,要不是占了地利之势,根本浪不起来。
萧家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将萧七娘保护得很好,没真正见过血的内宅妇人,只怕打杀几名奴婢就是大恶了。
果然,没一会儿萧七姑娘又来了。
“李姑娘怎么在外间安置了,这小榻硬邦邦的,睡着不舒服。里面不是有间碧纱橱?”
李蛮儿勾唇一笑,“本姑娘金贵惯了,可睡不惯婢子的床铺。”
萧七娘面上一僵,有些不自在地道:“我以为姑娘是将门之后,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怎么会!萧七姑娘应该知道我外祖家姓宁吧?我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要说委屈,只有在你们萧家最委屈了,我都来了半天了,这屋里连盏热茶都没有。”
萧七娘面色微红,“大姑娘说的是,这些下人越发懈怠了。娇娘呢,不是让她过来伺候了吗?怎么不见人影?”
萧七娘身后的侍女刚要说话,却听李蛮儿高声道:“萧七姑娘,你们萧家在漠北也算是名门望族了,怎么行事作风越发与蛮人相似呢!”
“李大姑娘慎言。”萧七姑娘的脸色腾地一下就变了,似乎李蛮儿说了什么污蔑萧家的话一样。
“难道不是?那娇娘是你们指派过来照顾我父亲的,又是喂药,又是盥洗,当真是周到细致。只不过,你让伺候父亲的婢子再来伺候我,这是什么章程?京城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李蛮儿看了萧七娘一眼,“哦!”她若有所思地问道:“我看萧姑娘衣着朴素,可是你们萧家没钱?嗨,你说这事儿闹的!原不是七姑娘不懂规矩,竟是穷。”
萧七姑娘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她自认定力不差,可是在李蛮儿面前屡屡破功,真是一物降一物。
“边疆生活凄苦,百姓生活不易,将士们亦是在温饱线上挣扎。我们萧家家风朴素,无法与大姑娘相媲美,并不是有心怠慢。”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原谅你了。萧七姑娘也不用太过于自责,挣钱是男人的事,与咱们女子有何干系?”
言外之意说萧家男人都不顶用!
萧七姑娘的肺子都要气炸了,也是颇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