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有些无奈地道:“不过是老毛病,不值当请大夫。”
林嬷嬷忧心忡忡地道:“还是请个大夫过来吧!天气渐渐凉了,您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对于白氏来说,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是最好过的日子。春秋风大,她的身子也受不住,冬天冷风刺骨,就不用提日子有多难熬了。”
“早些年,我劝二爷放外,找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当官,即便穷一些也没有什么,气候好,也方便我养身子。可是你看他,把清贵二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说什么都要在翰林院里熬着,一熬就是这么多年,我这身子倒是越熬越不中用。”说完,不免觉得自己年少时的爱慕都是虚幻,不免有些悲伤春秋起来。
“太太莫要伤心,二爷就是读书的种子,为人处世上难免迂腐了些。要奴婢说,除了翰林院,别的地方也不适合二爷。”
白氏点了点头,“还是你看得明白。当初我父亲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林嬷嬷不免又要心疼白氏几分,男人向来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考虑,又怎么会替女人着想呢。
“不管怎么样,您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你要是不看大夫,老奴就回家,把三姑娘接回来。”
“万万使不得。”白氏大惊,随即眉头一皱,只觉得小腹绞痛,身下淋漓不适起来。
“太太可是不舒服,老奴扶着您到里间躺一下。”
白氏摆了摆手,让她给自己倒一盏热茶来。她接过来喝了几口,方觉得舒服了一些,这才道:“如今是万万不能叫她回来的,正是学规矩最要紧的时候,万一耽误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白氏假借娘家的名义将三姑娘李恬儿送回了白家,表面上说是外祖母想孩子,其实是托人寻了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厉害嬷嬷,让她在白家秘密训练李恬儿的礼仪。
李恬儿和李昭儿同年,只不过一个生在三月里,一个生在九月里。
白氏知道铁胆侯府的一切都是她惦记不得的,将来老太太百年之后,这个家尽早是要分的。
大房承爵,这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
三房虽是庶出,但是一直在外为官,全家老小都在一处,前程都拴在一起,就是分家了,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四房嘛,老儿子,从小就受宠,即便没有功名在身,可是老太太一向偏疼这个小儿子,指不定背地里要贴补多少给他们。
算来算去,就自己这一房是最惨的。
翰林院,听着是贵气,但是想要熬出来,那得猴年马月啊?指望二爷,她这辈子怕也混不上一个诰命。
思来想去,白氏就把主意打到儿子,女儿身上去了。
儿子读书像他爹,将来考中进士的希望很大,但是脑筋也不开窍,怕也是个迂腐之辈,不会左右逢源,想在官场混好也不容易。
女儿嘛。
三姑娘李恬儿自幼生得端庄大气,她虽不及李蛮儿那样明艳得藏不住,也不及李昭儿柔弱似菟丝花似的,但是端庄却是皇家最喜欢的。
如果能把女儿送进宫去,那便是最好不过了,就算不能做主子娘娘,被指给皇子们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