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已经招了,说……当年白狸离开前,先帝让太医院配了鹤顶红,还有堕胎之物。”沈清洲抬头看着薛京华,再次威胁。“薛神医,长孙无邪的命,在我手中。”
薛京华的脸已经没有血色,看着沈清洲看了许久。“丞相不会想知道……”
“你不说,怎知我会不会想?”沈清洲将茶盏放下,话语透着威胁。
“当年……先帝威胁木景炎,让他在白狸与兵权之间做选择……如若木景炎选择了兵权,他便赐毒酒,杀了白狸,永远消除他与木景炎之间的间隙。可木景炎选择了白狸……他放弃了一切,带着白狸离开了。”
沈清洲的手指下意识不自觉的握紧,那一夜……他以为自己跪了一天一夜,感动了隆帝,可没想到……他沈清洲,始终都是隆帝算计的棋子。
他一方面用白狸牵制自己,另一方面又让木景炎带白狸走……
激化他和木景炎的矛盾……
逼他对木景炎下手。
除掉木景炎……带回白狸,一举两得,永绝后患。
狠,还是隆帝更狠一些。
苦涩的笑了一下,沈清洲手指发麻。“说些我不知的事情,否则……”
薛京华蹙眉看着沈清洲,别开视线。“京华劝诫丞相,最好还是一辈子都不知的好。”
“薛神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沈清洲淡淡威胁。
薛京华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开口。“白狸在离开京都前便怀孕了,她在房中晕倒,是我去把脉,不会有错……”
沈清洲的呼吸凝滞了一下,短时间内他大脑一片空白。
“朝阳郡主一直都在皇宫,木将军没有机会……所以朝阳不是木景炎的孩子,这一点木景炎很清楚。”薛京华敬佩木景炎,也替他感到悲凉。
“至于朝阳的生父是谁,京华不敢定论。”薛京华握紧拳头。
接触过白狸的人,除了沈清洲就是隆帝。
薛京华很清楚,隆帝从未碰过白狸。
沈清洲站在原地,安静和冷静的吓人。
薛京华紧张的看着沈清洲,他……这是何意?
空气瞬间凝结,整个院落的风仿佛都寒冷了起来。
压抑,吓人。
“薛京华……你可知道,说错话的代价……”沈清洲不信,他不信薛京华的话。
他带兵找到木景炎与白狸的时候,她亲口承认,那孩子是木景炎的。
木景炎也留了家书,说孩子是他的……
“白狸生产是在宫中,先帝让京华对外说是早产,所以孩子体质虚弱……但,京华这一点还是看不错的,白狸是足月生产。”
沈清洲手指发麻的扯住薛京华的衣领,重重压在了身后的石桌上。“你再说一遍……”
薛京华的心脏仿佛被沈清洲拿捏在手里,从未有过的恐惧。
哪怕是隆帝,都未曾给过他这般可怕的压力。
沈清洲,那双眸子如同要吃人一般的嗜血,眼眶红肿,灼热,仿佛压抑不住的的怒火。
“丞相,京华提醒过您,真相很残酷……您若想听,何必自欺欺人。”
“嘭!”薛京华被沈清洲重重摔在了地上,口腔血腥气极重。
沈清洲身形落寞的走出太医院,脚步的虚浮和慌乱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薛京华咳血,捂着胸口叹了口气。
深意的摇了摇头,薛京华快速起身提笔,写了一封密函,将鸟笼中的传信鸟拿了出来,快速放飞。
沈清洲,已经知道了朝阳的身世。
朝阳,不是木景炎的女儿,是他沈清洲的。
传信鸟刚飞出,阿福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薛神医,快,陛下回来了,陛下下马便毒发昏迷,快些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