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或多或少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安凝,安凝受够了在陨星深渊的枯燥日子,如今有仙人来救他们如何能不高兴?
这位天运宗圣女喜极而泣。
应清真人感慨:“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们,我差点以为我们几个人都要老死在这个鬼地方。幸好,宗门没有忘记我们,我想应该是掌教来救我们了!”
陈江河不语。
在几人当中,其实最激动的是他。
因为陈江河抵达彼岸还没有多久,还没有在天幕大世界中施展手脚,眼看就要死在这个地方,陈江河心情多少有些郁闷。
正如应清真人所言——
幸好还有人记得他们。
“走,我们去入口附近,以免被忽视了。”陈江河说道。
应清真人忽然拉住陈江河的手,陈江河回头望向这位长老,“应清长老,有什么事情么?”
“有句话我本不该说,但还是要提醒你最好把你身上的气息收敛。人心难测,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应清真人意味深长开口,陈江河点头向应清真人道谢。
幸好应清真人提醒了他,否则陈江河还真忘了这茬。
他才登陆天幕没有多久就修炼出仙气,甚至还要尝试凝聚第二道,传出去的话会被有心人记住。
陈江河调整自身气息,确保不会被他人看出异样,而后才与众人一道前往陨星深渊入口。
越靠近入口处,那股强横的气息越是明显。
在这股气息面前包括陈江河在内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如同蝼蚁!
九层封印不断震颤,连同整个陨星深渊都在颤抖。
咔嚓!
九道封印形成的光幕寸寸破碎。
陈江河再次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与几人携手离开陨星深渊。
回到天幕的刹那,陈江河瞳孔猛然收缩。
原本横亘在六重天的星河竟然被人硬生生斩断!在那恐怖的截流处,散发出缕缕令人心惊肉跳的气息。
想来是大人物将其截断!
莫非是星河大帝?
来不及细想,身旁的安凝惊呼出声,“天幕怎么会变得满目疮痍?到底是谁干的?”
听到提醒,陈江河放眼望去。
当初那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大世界如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空气中隐隐夹带着一股血腥气。
哪还有半分祥和气息?
分明就是炼狱!
“一切都毁了,连星河都已经被人截断,不知道星辰海那边情况如何。”应清喃喃自语。
陈江河想到了什么,抬头望向远处那道枯瘦的身影。
那,是当世仙人!
直至感应到对方的气息,陈江河惊觉这道身影竟是天运宗掌教令狐剑。
要知道,在陈江河印象中令狐剑风度翩翩,如今怎么会变得这般枯瘦?望之像是一根没有力量的野草。
“令狐掌教?”东海亦惊呼。
应清真人声音发抖,“这到底是怎么了?掌教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陈江河心思微动,飞到令狐剑面前。
走近之后陈江河才发现,令狐剑已成了耄耋老人,而且令狐剑气息不稳,似乎随时都会从真仙境界跌落!陈江河知道这是很要命的事情,一旦从这个境界跌落就再也回不去。
“掌教,您这是……”陈江河开口。
安凝等人纷纷赶上来,询问令狐剑状况。
令狐剑刚张开口就发出剧烈咳嗽,甚至咳出了许多血丝,惊心动魄!
应清等人纷纷上前搀扶令狐剑,令狐剑摆手说道:“不必如此,老夫只是受伤了,不是死了。”
西极急忙问道:“宗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您还风华正茂,怎么转眼间……”
这是众人都疑惑的点。
令狐剑发出轻微的叹息,在这声叹息之后蕴含了万年沧桑,几人都从这声叹息之中感应到了什么,陈江河皱眉说道:“是不是因为华岚宗?戴松子已晋升真仙了……”
“是,华岚宗事变,整个宗门沦为界海奴隶。华岚宗的实力比天运宗更强,最过分的是戴松子率领宗门以宗门比武的名义突袭天运宗,导致天运宗弟子与长老伤亡惨重。”令狐剑声声如泣。
陈江河心脏颤抖。
可想而知令狐剑的伤势就是在那时候留下的。
“后来呢?”安凝询问。
令狐剑沉声说道:“后来我与戴松子大战,而华岚宗举宗出马,天运宗很快不敌。戴松子趁我不备进行偷袭,让我受伤严重。我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可惜让这狗贼跑了!”
“什么?!”应清震惊。
“戴松子这狗东西竟然跑了?杀我宗门弟子与长老,我非要跟他拼命不可。”
令狐剑幽幽说道:“你打不过他,连我都差点栽在他手里。”
应清真人神色黯然。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那宗门的两位太上长老呢?”西极追问。
令狐剑语气更加沉重,表示他的情况是三人之中最好的,有一位太上长老被华岚宗两大堕落真仙围攻至死,另外一位则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势,就算没有死也已成为风中残烛。
情况不容乐观。
至于天运宗整体,实力已经跌到巅峰时期的十分之一。
“幸好星辰海几大宗门联袂而至,不然天运宗要被灭宗了!”令狐剑的话让应清等人握紧拳头,陈江河眸光冷冽说道:“戴松子这个狗贼,我定要取下他的首级祭祀天运宗亡灵!”
令狐剑让陈江河不必激动。
如今六重天已经开始搜查戴松子下落,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安凝忽然落泪,哽咽道:“这一切的过错都在我身上,如果不是我当初放不下心中执念,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陈江河欲言又止。
令狐剑苍白的脸上浮现和蔼笑容,“你这傻孩子,错不在你身上。”
“不,就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安凝泪如雨下。
令狐剑再次摇头,沉声说道:“华岚宗为此谋划了万年之久,就算没有你也会发动进攻,试图把六重天拖下水。你不必为此感到自责,谁都不知道华岚宗已沦为界海奴隶。”
陈江河拍拍安凝肩膀,道:“你不必自责,当务之急是振作起来撑起天运宗,不能让天运宗就此倒下!若不然,你心中还会滋生执念与心魔,届时将会再次被邪祟蛊惑。”
安凝知道师父说的是对的,用力擦拭眼泪:“嗯!我知道的,我不能被执念所支配!”
她会尽自己所能撑起宗门。
陈江河隐隐成了这几人之中的主心骨,见几人心情都十分低落,他再次开口对令狐剑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不妨先回天运宗再做打算。有我在,不会眼睁睁看着天运宗衰落!”
“好!”令狐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