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掌重重地压着白千音的下半张脸，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腰，大长腿也缠住她的双腿禁锢住她，让她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乌祁确定外面没人后，这才松开白千音。

他紧皱眉头望着她：“怎么回事？”

白千音再次颠倒黑白：“敖时用芯片威胁我带他见联盟长。”

“我的枪走火打中联盟长，敖时逃走了。”

乌祁的浓眉拧成一团，他想去碰白千音的后脑勺却又收回手指。

“疼吗？”他轻声问。

似乎疼的人不是白千音，而是他。

“这不重要啦。”白千音蓦地笑出声，她原地转了一圈，问道，“57，你看我这裙子好看吗？”

“别说幼稚哦，你代入一下你八岁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穿这种裙子的姐姐很好看？”

乌祁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棉布裙，和一双漂亮的小白鞋。

小白鞋上还分别画着一朵美丽的海棠花。

乌祁的眼瞳骤然一缩！

小白鞋？海棠花！

“你这鞋哪来的？快脱掉！”一向高冷淡漠的乌祁此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说着就要蹲下身帮白千音脱掉这双海棠花小白鞋。

他不知道看似普通的一双鞋会有什么危险，但在他的梦里，穿这双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他一想到梦中穿鞋人沙化的画面，他就忍不住呼吸一窒！

不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能让白千音穿着这双鞋！

“57。”白千音也蹲下来，跟乌祁两人大眼对小眼。

她笑得眯起眼，伸手握住乌祁的手，阻止他的行动。

“其实我快要死啦。”她一开口，乌祁整个人都僵住。

他琥珀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眸色渐深。

白千音笑道：“这鞋子是我临离开小镇的时候，那群孩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他们真的很有心，我很喜欢这双鞋。”

“所以呢，为了表示我最崇高的喜欢，我决定穿着它们赴死。”

“你别自责，我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怪医生老爷爷，他尽力啦。”

“是我的毒太深，他的药只能压制，不能根除。”

“我一共只能再活三个月，最后一个月会遭到反噬更加痛苦。”

“我不想活得那么痛苦，我想在我还能活蹦乱跳的时候，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说到这里，白千音抬起手来。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乌祁完美英俊的脸庞。

她的眼眸缓缓抬起，她干净纯粹的眼睛跟他对视。

她看见他的黑眸之中，倒映出她染着笑意的泪眼。

白千音唇边的笑容加深，眼中盈盈泪光闪烁。

她凑近乌祁脸前，眼眸低垂，小巧精致的鼻尖抵上他的鼻尖，柔软的樱唇轻轻印上他的薄唇。

“再见，57。”

这一秒，她闭上眼，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睑掉落。

乌祁摊开掌心，接住这滴温热的泪。

唇上的柔软触感倏然消失。

眼前娇弱的小人儿也消失。

乌祁单膝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空荡的房间。

只有正在融入他掌心的眼泪能够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巨大的悲痛如潮水般袭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寸一寸地侵略他的灵魂。

“白……千……音……”他颤抖着嘴唇呢喃她的名字。

他的视线缓缓落到掌心的眼泪上。

“白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