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楼欢听得清清楚楚。
她抬手捂住耳朵,这种话不能听。
“你重新去给我拿,我要我之前穿的睡衣,毛绒绒的那个。”
“没有。”
门开了一条缝,两人的对话畅通无阻。
楼欢又一次以为自己幻听了,她侧过头,“没有?怎么会没有?我之前就挂在那里的,还是三套。”
肯定是在骗她。
楼欢哼了一声。
“真的没有。”萧声忽然想起一件事,“前两天小姨去过一次衣帽间。”
突然就破案了。
两人对余珊女士都很了解,当初是扔被子,现在是丢睡衣,一点也不奇怪。
楼欢垂下手,靠近门边说:“要不你重新去给我拿一套衣服?穿得舒服一点的。”
“不舒服?”萧声反问,细细地摸着,真丝的面料很舒适。
楼欢连连点头,“它虽然质量好,是真丝的面料,夏天穿才舒服,冬天穿的话,冷。”
真丝面料穿在身上确实有些凉。
萧声推着轮椅转身走了。
楼欢透过门缝看到萧声重新去了衣帽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的是一件粉色的高领毛衣,还有一条白色的针织阔腿裤。
其实天花板挺贴心的。
“谢谢。”楼欢伸手要去拿,却扑了个空。
萧声缩了手。
楼欢决定收回他贴心的话,无奈地问:“怎么了?”
她忽然想到萧声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说谢谢,他好像真的不喜欢听谢谢。
楼欢改口道:“天花板,你给我拿衣服,我待会给你的手按按摩?”
衣物这才到她手上。
毛衣和裤子的质地非常柔软,穿在身上也很暖和。
她打开门出去,头发还湿着。
一张干毛巾丢到她头顶,萧声说:“擦干,别感冒。”
“谢谢”两个字在楼欢的舌尖打了个转,又重新咽回去,她笑嘻嘻地说:“待会给你多按两分钟。”
萧声去洗澡了,出来时看向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地方。
楼欢正歪着头吹头发。
她的头发长了。
比起四个月前,头发长了一截。
他们之间也比四个月前熟悉了许多。
只是还不够。
吹风机的声音停下,楼欢回头看见穿着浴袍出来的萧声,朝他招招手,“过来给你吹头发。”
这次“嗡嗡”的声音在头顶。
不仅能感受到热风,还能闻到桃子清甜的香味。
他洗澡时看见了,浴室里的有一瓶桃子味的沐浴露,还有桃子味的洗发露。
吹完头发,楼欢说:“你是要坐在轮椅上我给你按还是到床上?床上可能更方便一点。”
听到“床上”两个字,萧声的呼吸都变粗了。
她说话越是这么单纯,越容易让他生出非分之想。
“改天。”萧声拒绝了,“等你脚好。”
“不用脚。”楼欢就是不想拖,怕自己给忘了对不住人家,“去床上吧。”
楼欢单脚站起来,爬到床上。
侧头就看见萧声两只手臂撑在床沿,轻轻松松一撑,整个人躺到了床上。
即使隔着睡袍,都能感觉到他手臂上喷张的血脉。
楼欢倍感钦佩,真是个身残志坚的男人。
虽然下半身不行,但上半身练得很结实。
她的目光忽然凝在他的腰腹上。
不知道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腿不行,但腰行。
不对劲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