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家宴,司一珞与项骁毕竟是外人,座位稍稍有点靠后,萧破云与萧元锦是人质,位置也不在前面。
落座之后,萧破云冲司一珞挑动眉梢,举了举杯子。
司一珞抿唇一笑,也举杯回应。
今晚的主角不是他们。
乐声响起,宴会开始,宴会中间预留出的位置上,岳北书一袭白衣出场,一男一女两个舞者随着缠绵的乐声翩翩起舞。
司一珞右边就是周湛和沈茉冉,左边是项骁,项家跟北辽打了几十年了,他对北辽比较关注。
看到萧元锦身旁的位置空着,奇怪地凑过来问道:“司一珞,那位萧世子妃怎么从来没出现过?”
司一珞见他是真不知道,便压低声音说道:“萧世子妃一路颠簸,胎本来就不太稳当,又因为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上个月生产时大出血,大人孩子都没保住。”
项骁一点都不同情。
“那他现在是个鳏夫喽!平川王主战,这么多年杀了我大周多少好男儿,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报应都落在子孙身上,活该!”
京中最近事情多,大家只顾着忙活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关注北辽的质子,再说上个月和这个月,裕王和湛王先后大婚。
大喜的日子,司一珞收到消息,跟曜帝汇报,曜帝只派了底下的人去了一趟,没有声张。
这个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司一珞却觉得这对他们来说不算好事,萧元锦没了牵绊,身为平川王世子,他甘心留在盛京城做质子吗?
只要北辽的局势稍稳,他与萧破云肯定要反击。
“想那么远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项骁劝道,“还没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派人留意就行了。”
人有时候难得糊涂,司一珞很羡慕项骁,什么都懂,还能什么都不在乎。
曜帝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司一珞提醒道:“若不是两位公主年龄太小,皇上可能立刻就给你赐婚。”
曜帝疑心病重,西平侯手握军权,掌管着北辽与大周的边防要塞,项家若是有异心,半个大周都要拱手让给北辽。
他忌惮怀疑项家,又不得不重视西平侯,所以本质上,项骁跟萧元锦的地位差不多,都是质子,区别就是,他是大周子民,社交还算自由。
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若真给我赐个像湛王妃一样聪慧漂亮的,我也认了,他怕是为难呢吧,出身太低辱没父亲的威名,出身太高又舍不得,所以才假装把我忘了……”
他的声音只有司一珞一个人能听见,但是还在宫里他就敢说出这番话,足见他心里对朝廷对曜帝有意见。
“慎言。”
两人都是感官灵敏的人,周遭的乐声也大,虽然自信两人的谈话没人能听见,但是魏赫言说的没错,他们不能过分相信自己,时刻都要保持谨慎。
司一珞刚直起身子,就感觉到数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她不在意地品尝桌上的果子,琢磨着项骁的婚事。
与项骁最好的联姻对象其实是宗室女子,但是宗室差不多被曜帝给屠完了,先帝十一个儿子如今只剩禄王和韩王两人,禄王体弱多病,至今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
韩王就更不用说了,成婚几年,韩王妃的肚子也没有一点动静。
关系再远一些的,也不剩多少人了。
所以,项骁的婚事就只能放着了。
项骁猜出她心中所想,劝道:“我不着急,一身轻松没有牵绊,万一真有点什么……”
他停下来没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