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生很难,但每个人都有很难的时候,总要自己去面对。白越咬着勺子不说话,她艰难的时候,也是一个人默默度过,无人可说。
简禹吃完饭就去见谢江了,白越领了威风凛凛的邢队去停尸房。如今她是有保镖的人了,说话走路都格外霸气。
比如走到半路遇到了梁蒙,梁蒙嘴贱道:“白姑娘一大早去停尸房,不怕遇着诈尸啊。”
小伙子真是会说话,白越喊一声:“邢队咬他。”
邢队龇了龇牙。
梁蒙落荒而逃。
白越得意的哼了一声,正要接着往前走,看见前面有一个小脑袋露出一半。
大理寺里没有其他孩子,只有一个夏捡。夏捡今年十二岁,但是因为条件不好,吃不好穿不好,比寻常十二岁的孩子要瘦小许多。按简禹说,比他十二岁的时候要矮上半个头呢。
“夏捡。”白越喊住他:“出来。”
夏捡从院子门后面出来了,怯生生的。他的眼睛看了一下白越,便被邢队吸引了,挪不开地盯着它。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思容易被分散,也容易被吸引,就算他心里装着太多成年人都没有的苦楚,看见邢队的时候,也忍不住动心了。
白越微微一笑,蹲下来摸摸邢队:“这大狗狗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我从没见过这么威风的狗。”夏捡见过的,都是棚户区里脏兮兮,瘦得皮包骨头的狗,和邢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它叫邢队。”白越道:“你可以摸摸它,它不会咬你的。”
邢队的脾气其实真不错,虽然此时也不太爱搭理夏捡,但是也不凶他。只是尾巴一甩一甩在白越胳膊上甩着,百无聊赖的由着夏捡小心翼翼地摸了好几下。
“它的毛真软乎啊。”夏捡赞叹道。
白越笑了一下,那可不是,但美貌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保持这么白,这么好看,这么整洁的,邢队一年的花销,请人的费用,比十个夏捡还多得多。
夏捡摸了两下狗,突然神色低沉起来。
“怎么了?”白越对孩子总是有额外的耐心,夏捡这个岁数,对她来说就是祖国的花朵,七八九点钟的太阳,无论是不是自家人,每一个成年人都有关心未成年人的义务。
夏捡摸了邢队半晌,低声道:“白小姐。”
“叫我白姐姐吧。”白越道。
“白姐姐。”夏捡道:“我奶奶……是不是回不来了?”
他这几日从棚户区到大理寺,又从大理寺到棚户区,在大理寺就跟着佩琪,到了那边,大家都忙,也没人专门管他,他就这里转转,那里转转,乖又不捣乱,众人也没放在心上。
白越道:“谁说的?”
讨论案情的时候,虽然瞎转的时候不管他,但是讨论案情的时候她都格外的注意,绝对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讲那么凶残的事情。
“我猜的。”夏捡闷闷道:“我看到了,他们运了好多……好多骨头进去。”
夏捡说着眼睛红红的:“我奶奶是不是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