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如果有资深仵作立刻查验尸体,这是非常容易查出来的。可谢母但是正难产,又不是什么皇亲显贵,在小小村庄,夫妻和睦恩爱没有矛盾,谁会想到另有死因,谁会去报案呢。
简禹轻轻扯了扯白越,他知道白越不是胡乱说的,在这种事情上她非常严谨,但是现在受害人家属就在面前,还是不要形容的太仔细了。免得谢平生发疯。
白越明白,她找补道:“额……有一点让人欣慰的,受害者死亡应该是一件非常快的事情,所以她没受什么罪,就感觉脖子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也没有心里的挣扎。”
众人沉默。
谢平安无力道:“谢谢你安慰我。”
白越叹了口气,虽然她也知道这安慰实在苍白无力,但现实摆在面前,没有办法。
“如果……”谢平生艰难道:“如果没有那帕子,我会认为母亲被害,父亲并不知情。但看见了那帕子上的断生文,这山上又做了七骨绝魂阵,再联系你们说的,我不但觉得父亲知道,而且……”
白越冷酷无情道:“据我们之前的调查,你家邻居说,你母亲生产的时候,你父亲寸步不离守在床前。你母亲过世后,他抱着你母亲的尸首嚎啕大哭,一天一夜守在床前水米不进,谁也劝不走。”
谢江是村里最有情义的男人,当年谁不感慨羡慕,如今再看来,却都变了味。他成了最有嫌疑的人,而且因为他的身份,可以轻而易举的下手,谁也不会怀疑。
谢平生蹲下来,两手捂住脸,他就是再豁达,此时也多少有些绷不住了。
白越又道:“我在你家中看见过一个铁锤,是你用来做那些精细机关的工具,那个铁锤的大小和这个伤口吻合,很有可能就是凶器。”
谢平生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那确实是父亲留给我的,我从小喜欢敲敲打打做点小玩意儿,他也会木匠活儿,有一箱各种各样的工具,都给了我。”
虽然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现在一切的怀疑都聚集在谢江身上。世上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巧合多了就是人为。
“不行。”谢平生猛地站起来:“我要去问他,如果他真的害了母亲……”
“你当如何?”
作为人子,为母亲报仇天经地义,义不容辞。但凶手是父亲,又能怎么样,难道能弑父吗?
“为什么?”谢平生喃喃道;“为什么,如果娘做了对不起爹的事情,他为什么要骗我他们恩爱和睦。如果没有,又怎么能下这样的狠手,杀了自己的身边人,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没有娘。”
就算父亲体贴入微,没娘的孩子也是世上最可怜的孩子。
白越在自己心里最阴暗的地方挑挑拣拣,找出一个答案:“因为他的身份,他不需要妻子。但是他需要一个儿子。”
如果谢平生是个女孩子,也许他母亲能再活上几年,直到生男孩子为止。
谢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众人都为这一份狠毒惊住了。
谢平安幽幽道:“如果我早知道这些事情,可能会变成一个大魔头。”
白越再一次感觉米子扬不容易,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竟然没有有扭曲报复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