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生想不开,简禹和白越担心。谢平生想开了,简禹和白越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脸皮再厚的人,要挖别人父亲的坟,这也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于是两人商量着,也买了许多祭品,还送了谢平生一个大礼。
谢平生一副能掐会算的样子,也不知真假,反正神神道道算了一番之后,选了个良辰吉日,又选了一块风水宝地,那风水宝地是简禹买了送给他的,将开棺改成迁坟,不管谢江满意不满意,反正活着的人有了个理由,心里要好受点了。
日子定在第二天的凌晨,天还没亮,鸡刚叫第一声,在茫茫的雾气昏暗中,谢平生蹲坟前跟爹嘀嘀咕咕,唠唠叨叨完毕,一声喊:“起坟。”
都是挖开,但这和挖刘节玲的坟完全不同,挖坟的人都是谢平生算过八字的,甚至还手臂上绑了白色孝巾。
墓前摆了各种祭品,简禹和白越今日也都换了一身黑衣,庄严肃穆。
土被一点一点地挖开,很快,一具棺木便露了出来。
谢平生只是普通人家,父亲也没有特别叮嘱,棺木是寻常的一具杉木棺材,在土中埋了四年,虽然大体完好,但多少已有破相。
谢平生虽然豁达,但看着这一幕,心里总是不好受。
白越安抚道:“人总归都是有这一刻的,尘归尘,土归土。只要后人记得,他就永远活着,不然的话,就算是金棺银棺,又怎么样呢,三年一过,也不过是一具白骨。”
谢平生点点头,用袖子擦掉棺木上的土,叹了口气。
道理人人都懂,就算天天喊着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还不是该死一样死,不过到了自己面前,总是难过罢了。
“开棺吧,到吉时了。”谢平生很快便调整过来,招呼一旁的人。
当下上来几个人,一人一边地稳稳抓住了棺木的盖子。
“一,二,三。开”
一声号子,众人一起用力,将棺材盖给掀开了。
一阵形容不出的味道从里面涌了出来,许多日子闷着的气味一涌而出,灰烟飞扬,众人齐齐地往后退了四五步,就连谢平生也不能避免。
白越并没有参与开棺,这是体力活儿不适合她。但她站在一旁,正从腰包里摸出个手套带上,将袖子挽起来,打算上去看一看。
但就在棺盖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涌了出来之后,她的面色突然就变了。
简禹的注意力都在棺木上,倒是没注意白越,但是在棺木打开的一瞬间,听见她说了一句,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简禹手明眼快,一把拽住白越的胳膊。
长期密封的棺木里散出大量的气体,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连谢江的亲儿子都让开了一些,只有白越往前冲。这姑娘到底对尸体是有什么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