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明不白,没头没尾的,白越一时犯了嘀咕。
这人能将一张纸片如飞刀一般破窗而入,显然武功奇高,就算是雁鸣山庄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这种人可怕,也有好处,就是他一定不是要害自己,若是害可以直接害,不必那么麻烦。
白越略想一想,披上放在门边的红色披风,轻手轻脚地推了门出去。
这世上不能有许多如此惊世骇俗的高手,所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昨天白天在集市上拍死赛半仙那个。无论他和自己什么关系,总不能一直蒙在鼓里。
门外一片寂静,不守夜的人都睡熟了,只有白茫茫一片在月光下。
院子外面守着两个侍卫,一见白越出来吓了一跳。
“白小姐?”侍卫忙迎过来:“这么晚,您怎么出来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啊,没有。”白越掩饰道:“就是有点睡不着,想出去转转,散散心。”
侍卫面面相觑,这么冷这么黑,散什么心?
但不正常归不正常,主子的吩咐还是要听的,侍卫于是道:“小姐想去哪散心,属下陪着您。”
“不用不用。”白越连连摆手:“我就去前面湖边站一会儿,你们都不用跟来,我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侍卫们觉得不妥,但是白越坚持他们也不敢勉强,只好目送她消失。
雁鸣湖并不大,湖面上三三两两落了花的荷叶梗,白天别有一番风景,但这会儿除了黑乎乎一片,也看不出什么。
半夜可真冷,白越将火狐狸披风裹紧,左看看右看看,连树上都看了,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前辈?”白越低声道:“大师?公子,小哥……”
那声音能听出是个男人,但听不出年轻老少,白越只能瞎喊。
只是黑夜寂静,无人回应。
白越在湖边冻成了一个傻子。
一刻钟之后,白越冷的实在受不了了,打了个喷嚏,擦擦鼻子准备回去,不管这大师还是小哥到底在不在,如果再不回去,她就要活生生冻死在这里了。
白越心下自然还是失望的,也充满疑惑,低着头,沿着湖边一边走,一边思索。
湖边,隔着十来步便有一株垂柳,那垂柳也不知种了多少年,树干有一人粗壮,在风中摆动着万千丝条。
白越走过一株垂柳,突然从树干后冲出一个黑影,她听见了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有一双手重重地推在了背后,这力气极大,将她推得往前冲去。
身侧,就是水波悠悠的雁鸣湖,虽然没有结冰,可此时湖水冰冷刺骨。
扑通一声,白越只来得及一声短促惊叫,便整个人扑进了水里,冰冷刺骨的湖水一下将她淹没,本就厚重的衣服沾了水更沉,她徒劳地挥动了一下胳膊,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一口水呛了进去,白越连救命都叫不出口,挣扎中缓缓往下沉去,心中一片悲凉,莫非自己今晚要交代在这里?谁,是谁要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