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屋这边,因着夏大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同黄革命这么个装腔作势的官老爷聊天,索性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偷溜出了家门,直接跑到村长家强拽夏华强到自家去做陪客。
夏华强还真就不知道这黄革命来村里交代完建高炉大炼钢的事后,居然没走。要不然他作为一村之长,怎么样也得请这公社里来的领导在自家好好吃上一顿。
“这黄部长没跟送他来的拖拉机回去?他可是早就从咱村村干办公室离开了的。咋这个时候才去你家吃饭啊?”
夏大方当然也不清楚黄革命什么时候到的自家,只好按自家媳妇平日里回家的时间同夏华强解释。
“我家红芬每回都是下工钟响以后才回的家。他来早了也没人招待,左右不过下工的时候呗。我这下工刚回去,可就被我家红芬使唤着去大安河里捞了几条鱼。连阿笙为着他来家,都悄摸上山猎了好几只野鸡野兔。”
夏大方边说边揽住夏华强的肩膀,哥俩好的跟他商量起自家私自上山猎野物的事儿。
“嘿嘿,强子,这可不能算咱私拿集体财产。这公社里的干部来咱下花村指导工作,怎么地咱也得整桌好酒好菜招待,不是?”
“行啦,行啦,这为了招待公社干部猎几只野物,我至于跟你上纲上线嘛?再说这公社干部也一起吃呢,你们家能有啥事?”
夏华强没好气的瞪了自个这个大事精明,小事迷糊的发小一眼。
夏华强虽然脾气直,但也不是那种不懂灵活变通的人,自是对夏大方家猎几只山里野物招待公社领导没有什么意见。只疑惑于黄革命这大半个下午到底去做了什么,竟然这个的时候才到夏大方家吃饭。
难道是巡查咱村有没有按公社里要求的生产计划种地?可我也没在村里地头上见到他呀。
就这么边聊边走,不过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夏家。
……
刚进院子,正坐在堂屋里跟夏新明吹着自个丰功伟绩的黄革命就发现了两人,忙起身相迎。
“夏村长也过来了。我就说大方叔咋这么久没回来,原来是请您去了。那感情好啊,待会夏村长可得跟我好好喝上一杯。”
夏大方听着黄革命这声大方叔,心里是直翻白眼儿。
叔啥叔,你脸上褶子可没比我少多少。还有这可是我家的屋,咋搞得我跟上门做客似的。
其实夏华强也差点被黄革命叫的这声大方叔给呛出口水。
明明两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咋这黄部长不直接称呼声老哥,却喊起大方叔来?按这么算,这黄部长可不就得喊自己一声华强叔。
“黄部长咋没去我家?你要是早说在咱下花村吃饭,我肯定好好准备准备,怎么说也不能让你急匆匆的在大方家将就咯。”
怎么说也是公社里下来的贵客,夏华强自是不会因着一个不合宜的称呼就忘了同人打招呼,忙握住黄革命的手说起了客套话。
“哦~~,这不是过几天就得在大河村建高炉嘛。我就去大河村查看下这建高炉的地点,看能不能保证咱们红花公社的大炼钢事业顺利进行。没想到这看着看着天就晚了,刚巧从村里经过回镇上的时候就遇上了新明。我也是听他说大方叔家的小雨做饭了得,这才厚着脸皮上了门来。”
黄革命本也没想到夏大方会去请村长过来,对于这么个可能知道自己一下午没在下花村的人,自是不敢用敷衍夏新明时随意说的自个去办要事的简陋借口忽悠过去,只能临时想了个还算合乎情理的理由。
旁边看着村长与黄革命寒暄的夏新明,听到之前黄革命说的要事居然是去大河村查看建高炉的地方,对黄革命这认真负责的态度那是更加钦佩,立马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跟还想具体问下建高炉事宜的夏华强夸起面前的黄革命。
“村长叔,黄部长可认真负责了。自个一个人就查看了大河村那么大一片河滩地,想来就是为着这事,上好的呢子裤都给刮了两道大口子。要不是我娘缝补手艺好,黄部长这裤子怕是得留两个大补巴。
这时王红芬他们也端着菜进了来。
而端着香菇炖鸡紧随王红芬后头的柳笙,恰好就听见了夏新明这句话。
大河村的河滩地?
那儿可没长什么荆棘,只得一片丰茂的芦苇,根本不可能把那么厚实的呢子料刮破。
依着原身对大河村的记忆,可没见过谁逛个河滩地就把衣服给刮破了的。
除非这黄革命还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去大河村。
可到底是去了哪儿才会把裤子刮出两道大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