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斩抬眼看他,尽量绷着笑,“你自恋啊,而且我哪有镜子,又不是小姑娘。”
司野想了想,伸手去摸裤兜,没摸着什么。然后冲着程斩一伸手,“你手机借我。”
话落下也没等程斩同不同意的,司野干脆直接往他衣服兜里、裤兜里摸,弄得程斩哭笑不得的,“你强盗啊?”
摸出手机了。
虽然不能打电话,但手机屏能当镜子使了。
于是乎,下一秒司野就发出惨叫声!
“这、这特么还能看吗!”
“还能恢复吗?眼珠子肯定坏了!”
“我能不能毁容了?”
程斩就知道一旦被他看见了自己的脸,还不定爆炸成什么样呢。
许是睡了一觉,司野之前就有点肿的眼睛更肿了。当然,如果只是单纯肿倒也没什么,还乌青一片,确切来说,已经不带青了,乍一瞅一只眼睛就跟被人用墨汁给糊上了似的,黑得特别彻底。
眼睛里却是通红的,红到几乎看不清黑眼仁了。
所以,不怪司野崩溃。
这秦三嫂的手劲也太大了,这一拳头下来都给司野打变异了。
“你真没办法吗?我这样不行!”司野扭头看他。
程斩简直是不能看他,越看就越想笑,一笑司野肯定崩,所以就只能强忍着,“真没办法,养养就好了,又不是致命伤。”
“这比致命伤还教人恶心!”司野抓狂。
司野是个自恋的小伙子,平时就总觉得自己挺帅的,现在这张脸弄成这样了,堪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程斩成了那个不识趣的,回了句,“你别去看它不就行了,又不是你的脸,不用那么紧张。”
司野蓦地瞪着他。
这一瞪着实更滑稽,程斩差点笑出声。
司野满脸的不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这张脸不是我的,所以就认为我本来应该长挺丑是吧?我告诉你,小爷我本来长得就帅,这跟在谁身上没关系!”
“怎么证明呢?”程斩忍笑问。
证明……不了。
“总之,我的容貌天上有地上无的。”司野指了指眼睛,“你负责了!”
程斩上前,揽过他肩膀给以宽慰,“你是个男人,伤点就伤点,别像个小姑娘似的叽叽歪歪。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赶路了。”
说着,拎着水壶去抹脸了。
司野自然不能耽误时间,可还是得反驳一句,“谁啊?谁像小姑娘了?再说了,小姑娘就一定叽叽歪歪吗?程斩你太武断了!怪不得一直单身,你这样的谁要啊?”
“没人要你就负责。”程斩甩了句。
司野已翻白眼,我欠你的?
白眼翻疼了……
……
先是一道红光在上空炸开,然后散开了无数道红光。那些红光有一部分开始慢慢汇聚,形成了一个字。
車,旁边是两道水纹。
这个字形成后就没那么光亮了,隐隐的,发出似有似无的光。其他的红光朝着无尽的林子里散去,最初是分散到四面八方,又很快只有一个方向红光扎现的。
程斩就带着司野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这是司野第一次见程斩如何追查印记,如果利用印记来寻找目标。程斩说,印记都是一对的,一只留在被追查人身上,一只留在他这里,红光会依照印记的模样去寻找另一只印记。
这种情形倒是让司野想起了一个场景——
一只警犬闻了当事人的一只臭袜子,然后撒欢去找当事人……
但头顶上的红光是合虚血,哪有警犬那么温和?红光所到之处,说在生灵涂炭有点夸张,可也有点那意思。
周遭的那些个灵在火速退去,没来得及退去的就被红光所伤,疼得扭曲、挣扎,有的那些弱小的灵干脆就成了灰烬。
司野见状于心不忍,但也不可能说让程斩收回合虚血。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冲着那些灵们大喊,“我们在找头上的印记,你们看见的就帮着带路,没看见的尽量避开点,伤及无辜!”
程斩这边听了这番话,一度想笑,这是在跟灵们谈条件?它们又不是开智的东西,哪能那么听话?
甚至还说什么伤及无辜?
可笑,灵们哪分什么无辜不无辜的?
然而这个念头刚放下,就见眼前乍起数万条光芒,甚至都能强过合虚血的光。程斩只觉得刺眼,微眯双眼再去看,竟就是那些灵们,有些有秩序地分散到了两侧,避开了合虚血的红光,有些竟汇集成一股发亮的光带,伸向远方,恰似银河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