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淋漓,不要意难平,我要你只为我下雨
沈要神色阴冷。
他本就是个表情极少的人,哪怕平日里脸是冷的,却也不过漠漠的冷,然,眼下这般,竟似剃刀般森寒。
不见血,却封喉。
水晶灯只管亮堂堂的照着。
那光是不冷不热的颜色,落下来却全变成了影子,又钻进沈要眼里,晦暗不明,危矣。
他简直快要疯了。
方才,他连车子都只停了一半,便隐隐的听见萧子窈发着颤的叫声。
什么“好多的血”、什么“止也止不住”……
仿佛是曾经过往,她一次又一次的没了孩子。
他直觉心下揪紧了,手也发潮,根本握不紧,再怕也不过如此,于是发了疯似的撞门冲进来,便瞧见萧子窈裙下的血。
她脚面素白,那血色便猩红。
地上也有血迹,不太多,却更像他最不敢看的那一幕。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萧子窈,你是不是又不听话,我明明求过你那么多次——”
“不是我的血,是小金铃她……”
萧子窈一时语塞,“沈要,你先冷静下来,我们那好好说。”
谁知,沈要根本容不得她再说下去了。
他只管一把夺过萧子窈的手来,紧攥着,不肯松开。
“萧子窈。”
他垂着眼,嗫嚅着,“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他不由分说的、拖着她便走。
厅里一下子静下来了。
小金铃始终一言不发。
郝姨来迟一步,便瞧见她正伏着身子,琵琶落在一旁,颈上断了的弦如卷了的刃,淬着血,正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姑娘,我取了药水和纱布来,先清理一下吧。”
小金铃数着数,一、二、三……不可应声太快,千万要柔弱些,像受惊的蜻蜓——
“多谢郝姨!”
郝姨渐近了,她终于梦醒似的陡的抬起头来,“我、我刚才——夫人还好吗?我瞧见沈军长很大声的同她说话,眼神也……”
她天生一双传情眼,楚楚怜人,郝姨一见,心念便也一动:“姑娘该吓坏了吧?你别担心,沈军长平日里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
郝姨面露难色,一时有些踟蹰。
“我家夫人身体不好,性子却不拘小节,她……她总是不太小心,所以沈军长见了,自然紧张。”
正说着,她便又转回话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总之,以后姑娘也该小心些,我们家夫人不能受惊,不然沈军长怪罪下来,咱们谁也吃嘴不起。”
小金铃于是乖巧的哎了一声。
她眼里蓄着泪,只请郝姨替她缠了手,复又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来,抱着琴便期期艾艾的往外走。
“郝姨,不必送了,我自己能回去。你先去看看夫人怎么样了吧,我当真怕沈军长动怒……”
她实在装得太像样子,那般的柔弱与委屈,任谁也不忍与她分辩。
郝姨于是道:“姑娘,车子我叫来了,就在门外,你走两步就能看见。至于夫人那边,我定会将姑娘的好如实转达的。”
然后,便是告辞了。
小金铃只当郝姨说的都是些场面话,什么体弱多病、什么关心则乱,想来不过都是那二人不睦的借口罢了!
她于是自顾自的走出去,四下无人,她便直起腰来,耀武扬威的扭,路边的车夫瞧见她,还以为是哪里宠坏了的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