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晚上想不热闹都难了,我和早已之情的郎弘毅憋笑憋得难受,嘴唇紧抿,眼中都是蔓延的笑意。M.
时间本就不早,我们再磨蹭一会,工地外面的照明灯都已经亮起来了,其他工人基本都知道今天晚上工地要干什么,都早早的躲了,有的结伴外出,有的则是早早回了工棚,乐得早点休息。
脚手架前方的空地上看得出来已经被刻意清理过,有一块空间不小的空地。
东西都已经摆放在了面前找来的一张桌子上,伍叔上前首先开始点燃草香还有蜡烛,摆在祭奠的位置。
叫了小孙过来开始帮忙燃烧纸钱元宝这些东西,还要求他一边少一边念叨,“恭请竹内无主之魂前来受领钱财,享用供奉,但求平安顺遂,互不干扰。”
小孙就蹲在一边开始点火,他用的是个滑轮的打火机,打了好几次火都没有点燃,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导致的,还是真的如此。
周围这个工地对于小孙和王老板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环境,但是感觉到不同的并不是只有我们,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寒冷了起来,王老板看小孙笨手笨脚的样,不耐烦的走到他背后,把自己的高级煤油打火机递了过去。
在小孙还没有接过去的时候就猛的像是被吓到一样哆嗦了一下松开了手,并开始朝后面我们站立的位置推了过来,手还颤颤抖抖的朝脚手架下面的暗影里面指过去,“那……那好像有人……”
我也朝那边看过去,那边是完全笼罩在建筑物内部的黑暗区域,外面的光并不能照到里面的位置,他要是不说,我还真不会可以朝里面看,这一看我就明白他为啥这么害怕了,因为那里面站着的明显就是一个瘦小的女孩,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亲手化妆送走的丁香,王老板明显也是认出那个身影,知道不是活人,才会吓成这样。
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就是离那块暗影最近的小孙了,伍叔看他哆嗦的换了火机依旧不能点燃纸钱,腿软的都快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摊过去,生气的吼了一嗓子,“你们看到什么都别乱说话,我可提前说好了,他们不知道你们能看见他们,但是要是叫他们知道你们能看见很可能有些有所求的就找上你们啊!”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说的就是阴阳眼的悲哀,即便再害怕也要装睁眼瞎。
张伟并没有开眼,这把他给机灵的把,知道今晚那些大哥大姐不会太少,直接省的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是我和郎弘毅确实不看不行,只能强忍着。
伍叔的话很管用,不管是玩老板还是小孙这会都不再乱说什么,也都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手脚依旧还在哆嗦。
小孙终于点燃了之前,随着草香飘散,纸钱的燃烧,鼻间都是白事时候最常见的那种烧纸的味道。
要知道,现在这种环境对小孙他们两个人的压力比对我们更大很多,因为这里是他们熟悉的环境,平常都是人声鼎沸,日夜忙忙碌碌的环境,突然变成从没有过的寂静一片,落针可闻还有变冷的空气与刚才他们瞥见的黑暗里的女人身影,都把心中的恐惧感放大的十倍不止。
这感觉就像是你回家开门看到从来都是在厨房忙碌的妈妈带来一屋子食物的香味,而突然有一天你居然看到是你习惯拿着遥控器瘫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的爸爸变成了妈妈的感觉一样,诡异的违和感。
伍叔打开一边已经吃拆开的白酒箱子,拿起一瓶白酒,打开瓶盖,快速的倒在桌子上准备好的几只空杯子里面,对着虚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躲开到一旁,让开桌边的位置。
生气的一幕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和郎弘毅还有已经吓白了脸的小孙与王老板都能清楚的看到,就那寻常无奇的竹子脚手架方向飘出来一个个半透明,虚幻缥缈,影影绰绰的人影。
朝桌子和火堆这边而来,包括楼梯内部的暗影区域也有人影不断晃动的走了出来,开始拿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围在小孙那边的火堆边迫不及待的抓取一把把的纸钱,就是围在伍叔这边的桌子周围不是在闻白酒,就是在吸蜡烛或者草香的味道,还有在吸水果和糕点的。
这些能清楚看出轮廓的亡魂一出现,王老板彻底蔫吧了,大气都不敢出,站在我旁边,动也不敢动,全身紧绷,可是小孙比较惨,是在扛不住这样的刺激,手脚并用的已经顾不上装作什么都看不到,朝后面爬了过来!
他这一个动作直接就引起了那些争抢贡品鬼魂的注意,纷纷朝他靠拢过去,最倒霉的是他还害怕的一直在朝后回头去看。
眼看着肩头的阳火已经已经熄灭,有的鬼魂已经朝他伸出了爪子,小孙吓的更慌,已经张嘴想叫都叫不出声音来了。
这是已经吓到失声了,我看情况不好,赶紧快步走了过去,站到了小孙的身后,在她后背上偷偷拍上去了一张升阳符,把已经熄灭的阳火重新点燃。
这些鬼魂可谓是种类繁多,年代不同,从他们身上寿衣的款式就可以看出,有民国时期盘扣加瓜皮帽的老头,还有旗袍加身的太太,更有穿的花花绿绿的现代寿衣,甚至还有穿清代官府当寿衣的老鬼,丁香的魂魄也在其中。
有的老鬼甚至已经开始悄悄靠近,试图吹灭小孙肩头另一盏阳火,小孙整个人连冷带怕,已经爬都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