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触及的腺体有着凌乱的疤痕，微微敞开的衣领下留了许多手术的痕迹，单薄的肩胛骨支撑着少年宽广的肩膀，下方是劲瘦的腰肢。

霍敏铮松开了手，靠在床头什么也没说。

“怎么，觉得没胃口？”

穆谨凉凉地笑了，他把衣服拢起来，安静几秒，又穿一件外套，把身体遮的严严实实。

“霍敏铮，你也看到了。”穆谨忽然有了闲谈的心思，“我基本全身都被动过刀了。你不让我折磨祁阳，我会疯的。”

虽然他已经有些疯了，但目前的痛苦尚且不足以击垮穆谨，真正会击垮他的，是梦寐以求的人让他放下仇恨。

霍敏铮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回应穆谨的视线:“我不会劝告你做什么。”

祁阳已经死了。

二人站在对立面，没有说服的必要，只是谁先杀了谁的关系。

穆谨听了，垂眸又倒了一杯茶放到霍敏铮嘴边。

方才腺体被触碰，穆谨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可霍敏铮没有，她只是体温比平常提高了一点，身上也平平无奇没有反应。

药物在茶水中掺杂的剂量不多，只能多喂些来达到效果。

她不喝，温热的茶水就顺着嘴角滑落，穆谨凑近了舔掉，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晕染，他像一条小狗似的在渴望着什么。

女性Alpha微微侧了侧脸，对方的唇就覆了上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盖过了吮吸，穆谨伸手碰了她几下，了然。

“你还是想的。”

片刻后，穆谨抓着她的手说:“霍敏铮，你说你爱我，我就陪你玩。”

“我不爱你，穆谨。”霍敏铮在等药效过去，等着身体恢复力气，“你也不爱我，你只是在小时候太孤独了。”

她看向了窗外，思考穆谨会把纸牌藏在哪里。

“我知道。”

穆谨在四年里思考了许多，他明白自己的感情里依恋居多。

“可是后来，最近两年你不再给我送糖了，我还是爱你。”即便是不正常的、偏执的爱。

穆谨的嗓音比四年前要好听了，霍敏铮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好听，她现在鼻腔肺腑都是百合花的馨香，闻的头晕。

“祁阳告诉我，你因为我伤害了小区里的人所以才把我交给研究所，你因为我杀了其他的觉醒者所以才不管我。我十八岁的成人礼你也忘了。”

前面的话霍敏铮默认了，即便不是这样她也认了。

可是说到成人礼的时候，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被穆谨捕捉到，滋味顿时不同凡响。

穆谨笑容泛苦，他深紫色的眸子浓重黯然:“我和你在一起待着的两年对你而言什么都不算，太短了对吗？”

为了让对方死心，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见状，穆谨认定了霍敏铮不是因为任务回不来，她是真的忘了，后来也是真的不想管了。

与她五指相扣的手攥的紧了些，他眸色暗沉地把茶杯挪到霍敏铮眼前。

“你喝了，我放过地下三层的人两天。”穆谨略一歪头，“被困在地下的，可不止是祁阳。”

“你不如杀了他们，也杀了我。”

霍敏铮假笑建议，话虽如此，她还是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在过往的人生里，霍敏铮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毕竟她很少失手酿成大错。

但现在，从她清醒过来开始就在反思，如果当初她知道穆驰岁文留了东西在穆谨身上后，悄无声息地杀了穆谨会怎么样？

出于惯性她相信研究所能控制好觉醒者，却又因为自己一再阻扰耽误了祁阳的计划。

之后穆谨失控，她又觉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她也可以阻止穆谨。

女性Alpha缓慢地饮完茶水，将茶杯放在桌上闲置。

她真的老了，如果放在十年前，怎么也不可能让穆谨摸走纸牌落得两手空空的。

见霍敏铮沉思，穆谨似乎有意让她难堪，特地等到第二日才回来，期间有人给霍敏铮送饭菜，穆谨嘱咐只能送到客厅不许讲话。

“多说一个字，多看一眼，舌头和眼睛就拿来做标本。”

他冷涔涔的话语让几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研究员寸步难行。

可惜没等到穆谨主动翻霍敏铮的牌子，霍敏铮就从三楼窗户借着管道和窗台离开了。

她先是找到了之前和自己一路的觉醒者队长，表示摸清楚穆谨异能后希望他们能继续反抗。

曾经大义禀然的队长开着研究所临时搞出的推土机说:“其实，种地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霍敏铮:“……真的？”

他的面部像是被暴揍了八百回合，自带佛系光芒:“嗯，我觉得我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让路吧，今日的作业我想早一些完成。”

忍受着身体的高温，霍敏铮去地下一层看了看，她见到了祁阳。

了无声息的祁阳静静地躺在保温舱里，他破碎的躯体被重新拼接了起来，几个研究员忙前忙后，看见霍敏铮后神情恐惧。

但他们并不是在害怕霍敏铮。

很快，一只手搭在霍敏铮肩膀上，另外一只则圈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