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识礼咬牙切齿,整个面部都扭曲,也难以阻止迸溅着寒意的剑锋再次前进。
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雷宗主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眼睛猛地睁大。
躲在很远地方的李神鸢用了言出法随。
扼制住了雷宗主的行动。
郁惜朝瞄了一眼,双手持剑,往前推。
郎识礼凄厉嘶吼着,“我怎么会死在这里,死在你这种家伙手里!”
郁惜朝眯眼,纵身掠起,猛踹一脚,正中剑柄,噗嗤一声,贯穿了郎识礼的身躯。
他顺手握剑甩出,将其拦腰斩断。
郎识礼满眼的不可思议。
视线很快的天旋地转。
接着就一片漆黑。
是郁惜朝拍出了一掌。
将其真性泯灭。
也恰在这时,雷宗主挣脱了束缚。
他看了眼惨死的郎识礼,又很快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双手上。
沉默了片刻,四顾寻觅着什么。
郁惜朝则没有迟疑,大喝一声,“撤!”
李神鸢早已准备好,言出法随脱口而出。
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
雷宗主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神鸢的精神一震。
最后两个字卡壳,没能说出来。
眨眼间,雷宗主已出现在她面前。
“言出法随?你是锋林书院的人?”
雷宗主的脸色无比凝重。
刚有个疑似剑宗弃徒的家伙,锋林书院的人也出现了?
想起之前在东篱山第一峰上讨论姓卢的身份,雷宗主有些惊惧的想着,莫非落霞谷的事真有误会?那个姓卢的就是锋林书院首席掌谕的记名弟子?
哪怕此次围攻落霞谷是因为得知公西闻破境的顺势而为,但他不觉得东篱山的事会有别的可能,或者说,反正都要灭了落霞谷,等活捉公西闻,自能知晓一切。
可自第一峰上讨论过后,他就没再想过锋林书院的问题。
结果这才是真相?
剑宗、锋林书院,面对这两个庞然大物,换谁都无法保持冷静。
雷宗主已顾不得为郎识礼的死而感到丝毫心伤。
但在他震惊的时候。
郁惜朝却没有无动于衷,他悄摸着潜了过去,偷袭!
谢吾行也再次朝着施长老出剑。
赵守回过神来,掠下落霞谷废墟,刚把苏长络给扒拉出来,四面八方就涌来了第一宗修士,他见此,只能先把苏长络放下,单手持剑,猛地一挥,雪雾瞬间弥漫。
李神鸢努力着想要开口说话。
郁惜朝在雷宗主的身后拼尽全力出剑。
雷宗主在关键时刻回神,虽然郁惜朝杀了郎识礼,但还不值得他在意,只是挥手,想将对方击退,却有意外出现,咬着牙出剑的郁惜朝,展露了极为强大的力量。
雷宗主不仅没有将他击退,甚至因为大意而猝不及防,险些被郁惜朝给削了手,纵然反应过来,及时防护,仍是遭受重击,被轰飞出去,直接撞碎了一座山峰。
郁惜朝喘了口气,喊道:“李姑娘!”
李姑娘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言出法随以极快速度完整道出,哪怕事到如今,她也没有直说摇山两个字,而只是说了抚仙北部。
但话音落下,他们却没有消失在落霞谷,出现在抚仙北部的地界。
郁惜朝怔然道:“怎么回事?”
李神鸢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恐怕是他用炁或者别的什么手段,封锁了落霞谷。”
郁惜朝皱眉。
事情显然就发生在刚刚一瞬间。
他没有迟疑,说道:“李姑娘,找地方躲起来,有机会就跑。”
李神鸢说道:“可以你们的力量根本打不过他。”
郁惜朝说道:“那也未必,毕竟我们来之前,就清楚抚仙第一宗的宗主来了落霞谷。”
李神鸢一愣。
话虽如此,但她属实没瞧出来,此战有什么胜算。
只是见郁惜朝面色凝重,想着就算郁惜朝提前有什么专门针对雷宗主的计划,恐怕实施起来也要付出代价,能打是一回事,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可眼下的局面,确实不打不行。
也许在郁惜朝的想法里,原本是用不上的。
但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言出法随无用,李神鸢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当累赘,所以也不再多言,转身找地方躲起来。
而李神鸢刚躲起来,雷宗主就从废墟里掠出,回到了郁惜朝的面前。
他眯着眼看向郁惜朝,说道:“我见你的力量比与郎识礼一战判若两人,是故意藏着?因为什么?若你展露刚才的力量,郎识礼只会死得更快,对你们更有利才对。”
郁惜朝说道:“此战你才是关键,虽然我一开始没有必须与你一战的计划,或者说,有计划,但不希望真的打起来,想着在这之前就能逃走,可也得留着些力量以防不测。”
雷宗主点头说道:“可你纵有藏着力量,也最多勉强够上澡雪巅峰的门槛,能有跨境一战的能力,你的资质就比郎识礼更高,但只是如此,改变不了任何事。”
郁惜朝不语。
雷宗主看了眼被第一宗修士围攻的赵守,虽是被围攻,第一宗修士里也有澡雪境,短时间里却难拿下同为澡雪境的赵守。
而没了苏长络、赵守的帮忙,纵为剑士的谢吾行,亦非施长老的对手,局面似乎并没有很坏。
雷宗主微微沉默片刻,说道:“那个用剑的,以及刚才那位姑娘,是剑宗弃徒、锋林书院学子?能领悟言出法随的,我不知锋林书院里有几个,但肯定身份极重。”
锋林书院当然也有弃徒。
但读书人,并非皆出自锋林书院。
读书人的派别很多。
最为正统的当然还是锋林书院。
除了锋林书院,没有别的读书人领悟言出法随。
甚至锋林书院里面,也是屈指可数。
当然,雷宗主是对此不太了解。
哪怕隋境的鱼渊学府不会承认,但锋林书院确实要更强,是有些懂得皮毛的言出法随的人,可与真正会,有很大的区别,或者说,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