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医院通过长生宴集结各界名流，一是为刹海筛选信徒，二是从中牟取暴利。

这项黑色交易从现在的院长上任就一直持续，已经长达数年。医院的风水也是从那时就被改为一个养鬼之地，多年来在怨恨和不甘中死去的婴儿，怨气滔天，被束缚在医院范围内，最终升华为煞气，形成当时叶珝二人无意发现的鬼域。

叶珝怀疑刹海最开始是在康华医院发现了一个级别即将被天地清理的茧魄，产生了人造鬼王的想法，才发展出这一连串的事故。

一直以来，刹海利用茧魄的特性将这些婴儿的怨魂吸纳，同时在此间收押了许多妖，不仅用来在制造鬼王，还复原了有瑕疵的化妖丹，为了发挥化妖丹最完美的作用，还偷偷做了人体实验，试图将人转化为妖。

可叶珝实在没搞清楚，刹海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折腾出这许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世俗的金钱和名利，直接给参加长生宴的那些人下潜影蛊就可以做到，完全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

若是为了修为的增长，刹海更没必要举办长生宴，这样的事越做得越隐秘越好。

叶孤廷却不以为然，“他们这也是恼羞成怒了吧，推出院长也只是断尾求生，任谁这么多年的布局毁于一旦，都要被气得跳脚，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院长承担了康华医院和长生宴的一切罪责，人还疯了，能从他那里获取到有效信息的可能性很小。

即便如此，叶珝他们还是去监狱里探视了院长，并发现他是由于精神力被人强行摧毁才疯了的，也因此伤到了大脑，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看到几人的到来，在他的面前提起“康华医院，长生宴”之类的话，他都是痴痴呆呆的，没有一点儿反应。

当叶珝提到“刹海”的时候，他意外地停顿了一下，嘴中无意识地喃喃着什么，可完全挺不真切。

想起之前录音的内容，叶珝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天地归一，神世降临！”

这句话像是突然刺激到了院长的神经，他猛然狂奔到角落，“扑通”一声就双膝跪地，对着北方摆出朝拜的姿势，大声呼喊道：“天地归一，神世降临！天地归一，神世降临……”

院长彻底陷入狂教徒的状态，之后再也没有过其他反应，这条线终究是断了。

而地下密室中对刹海足够了解的人全都死了，剩下那些长生宴的宾客估计连刹海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是个宣传养生和修炼长生的宗教。

所有关于刹海的思绪都走到了思路。

叶珝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关于刹海的线索全都断了，我却始终想不通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叶孤廷沉思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个问题我也很疑惑，刹海在上个世纪的战争里，连家国情怀都抛弃了，还故意通敌，似乎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怨念和混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叶珝总觉得刹海隐藏的东西可能会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们至少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却一直有人前赴后继，几代人不遗余力地制造混乱，只有利益的驱使才有这样的魅力，让他们坚信付出能够有巨大的回报。

反推回去，如果能知道当年的天星原一战中他们又得到了什么，也许能找到一丝线索吧。

“只要刹海的目标还没实现，他们总会有其他动作的。”叶珝目光深邃，有动作就会有破绽，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

郁忻然看了一眼叶珝，“还有一条线索，叶小姐拍的那些照片我已经交给有关部门了，人体实验的事大概率不会被披露，上面也交代，这些东西让我们不要乱传。可说不准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叶珝轻轻点了点头，刹海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犯糊涂，那些照片里能找到线索的希望也很渺茫，“那些照片即然交给郁女士，我相信你会让它们发挥最大的用处。”

之前叶孤廷曾提到过，国家似乎也有专门调查灵异事件的机构，但是存在感几乎为零，不牵扯到重大安全事件，是不会轻易出面的，这次的照片应该就被交给了他们，希望他们能有一些真本事吧。

数日之后，康华医院和长生宴的事情彻底在网络上曝光。

一时间，舆论哗然，院长因为精神混乱有能够逃避刑罚的可能，万人请愿，要求直接判处死刑。

一切的风浪似乎随着院长的死亡和康华医院的破产彻底平静下来。

只有真正处在漩涡中心的几人知道，这一切只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