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江游去里面和自己的母亲见面,只见曾红坐在特殊的房间里,看见江游一进来,就哭天抢地,“儿子呀!你怎么才来——妈妈这几天受了好多委屈啊。”
江游只是说,“我来接您去医院,你得去那儿检查一阵子。”
曾红察觉到江游态度冷淡,不过自己这个儿子向来是冷情的,也没想太多。
女人跟在自己儿子身后颤颤巍巍往外走,这阵子她也确实是瘦了,也吃了不少苦——毕竟过去在圈子里呼风唤雨的贵妇人一朝变作阶下囚,谁能接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曾红把这些账都算在了温柔的头上,恨恨地说,“等我出去了,有她好看的!这个叫温柔的贱女人,把我们家搞成这样,等秋后算账,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游走在前面,脚步一顿。
曾红自己说完不够,还要去问江游,“儿子,你是不是终于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
江游没回答这个,“妈,你累了,一会车上睡一觉吧。”
曾红即将无罪释放,心情雀跃,忽略了江游这些反常的小细节,从后门偷偷溜出,跟在江游身后,被自己家人打掩护就这么上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
开车的,只有江游一个人。
男人沉默开车,将曾红送到了精神病院里,毕竟这些戏还是要做足的,利用精神疾病来钻漏洞,总得演到位了才是。
于是曾红被江游领着到了病房口,一路上没有见到其他人,好像整个医院里都只剩了他俩似的。
江游进了房间,将门反锁,而后对曾红说,“这一路上都是我和你单独来的,因为你的证书是我爸托关系找人做的,所以让外人来搭把手,反而会有暴露的风险。他特意屏退了你入院这一路上的所有人,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等结束了,我和爸接你出来。”
“这倒是。”
曾红点点头,大概已经知道结局注定了,温柔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江家?
于是女人颇为解气地说道,“儿子,还是你细心。我现在可是有了免死金牌了,咱们也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让旁人瞧见或者知道我没病。”
“都是我爸安排的,不算什么,爸爸还是爱您的。”
江游还顺着曾红说了一句,“您被抓的日子里,爸爸一直想办法在把你弄出来。”
曾红原本还因为江寒的事情对江震有怨气,被江游这么一说,她忽然间心里的气也消了。
是啊,毕竟一年夫妻百日恩,就算外面有私生子,她不还是那个牢牢攥着位置的正妻吗?
曾红都不知道自己这些想法有多落后和愚蠢,只是说道,“这倒是,外面的女人再多,私生子再多,我和你才是族谱里那个。”
江游麻木地应着,对曾红说,“妈,您说得没错,你先吃点安神的药,去窗边瞧瞧景色,爸给你选了个好位置。”
妇人接过江游给的药吞服,随后转身走到窗边。
刚想要拉开窗帘仔细看一看景色的时候,忽然间一双手从后面伸了上来。
掐住了,她的脖子。
曾红一惊,要转过身去看清楚的时候,头顶传来江游毫无波澜的声音,“您这段时间累了,我给您按摩一下,别怕。”
别怕。
在说出别怕这两个字的时候,曾红感觉到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倏地收紧!
曾红用力挣扎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遭受到的一切。
因为缺氧她整个人抽搐着反抗。
可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力量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一个强壮成年的男性?
曾红的整个世界在此刻彻底崩塌!
她终于明白温柔快要被掐死是什么感觉了,她整个人被江游双手掐着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脚尖微微离开地面,没有任何可以支撑依靠的东西。
妇女拼命想要从江游的桎梏里挣脱,得到的只有越来越收紧的手指。
和将她包裹住不能呼吸的杀意。
儿子……儿子……儿子……
曾红说不出话,意识在飞速地离开她的身体。
濒死的恐惧令她瞪大双眼就好像恶鬼。
张着嘴巴吐出舌头,口水都在痛苦地往下淌,完全失去了一个身为贵妇人的尊严和体面。
她哑着嗓子发出微弱的哀嚎。
最后一滴浑浊的眼泪就这么滴在了江游的手背上。
可是江游的手都没有抖一下。
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然后。
江游没说话,松开曾红,才发现自己手里的人已经软绵绵了,像没了骨头一样。
他将自己母亲的尸体放在了床上。
放在了床上,随后又将枕头摆在了曾红脑袋边上。
而后男人就这么沉默地坐在病房里,一直到一个小时后,他报警。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江游站在那里,冷白的脸庞,漆黑的瞳孔,仿佛他才是更像尸体那个,“她吃了安眠药,不知是不是忘记将脸上的枕头拿开,好像把自己闷死了。”
人格分裂,有自杀倾向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