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说这话的时候,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就好像在暗示什么东西,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懂,温粲的眼神里带着太多男人对女人才有的情绪,而她装作看不懂。
她那么爱江游,又怎么会不清楚带着欲望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就像她渴求江游,一模一样。
听见温柔这话,温粲的表情变了变,回过神来他凑近了她,两个人的脸贴得无比近,就好像下一秒他只要再往前探一点点,就可以吻到她。
温柔没有动,任凭温粲就这样贴近自己。
“你不怕?”
温粲没想到温柔会一动不动,他伸手,就这样顺着她的脖子往上抚,而后宽大有力的手就这么放在了温柔的脖子上,似乎一收紧,就可以把她掐断。
温柔没有眨一下眼睛,只是说道,“温粲,你好无耻啊。”
“听你这样说我,我竟然有点兴奋。”
温粲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这一刻,他真正卸下了伪装,什么外人眼里清俊高贵的富家少爷都是假的,素质和教养也都是装出来的,他其实无耻至极,在温柔当初被领进门那一刻,属于男人的眼神早已上上下下将她穿着单薄衣服的身体都打量透了。
“你妈妈是小三,你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好东西。”
温粲的声音在温柔耳畔响起,他们拥有同一个姓,那么血缘呢?
血缘上是不是也拥有一半的相同呢?
温柔没有问出口,有些问题或许得不到回答,温粲这种人,见了太多东西早已麻木,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稍微亢奋一点。
就像她受虐在江游身边一样。
活腻歪了的人,精神世界需要一点不同寻常的刺激。
温柔终于直视温粲那张脸,她一字一句,“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我不稀罕你给我什么好处。”
温粲笑了,轻轻拍拍温柔的脸,“从江游身边滚开,我能给你要的一切,只要你乖点,听我的。”
“你和江游有本质的区别。”
温被温粲捏着扬起了下巴,她微微张着唇,身体还在慢慢恢复,所以她脸色不是很好,只有唇上一丁点血色,偏偏是这样,温粲觉得她漂亮极了。
下贱又漂亮。
“你成为不了江游的。”她眯起眼睛,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
“果然只有小三的女儿才能有这种眼神。”温粲啧了一声,瞳仁漆黑,微微用了点力道,“我可太着迷你这幅样子了。”
温柔也学着温粲的口吻啧了一下,“那你也挺贱啊。”
“我就喜欢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
温粲笑得肆无忌惮,“在江游身边被折磨透了吧?有的时候看你精疲力尽的样子我觉得挺有意思,明明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偏偏要端着自己的爱最纯真的架子去倒贴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
他说话向来扎心,温柔一直都知道。
“别指望这样可以打动江游,他的心可比一般人要硬。”
温粲探过头去,轻轻吻了一下温柔的脖子,“乖,跟了我,哥哥可以给你全部江游给不了的,以后你不叫温柔,我会帮你安排新身份。”
温柔乱笑,笑得花枝乱颤,“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温粲也不生气,只是勾了勾唇,意味深长地松开了她,随后单手插在兜里,将一张支票递给了温柔,“离婚协议签字了记得给我。”
“所以今天过来是你的主意吗?”
温柔叫住了温粲,“你在等我离婚?”
“那倒不至于。”
温粲相当高傲,没有回头,“当时只觉得你是一枚温家的棋子,我觉得利用就利用了,不值得可惜。但是现在你一塌糊涂的样子可比棋子要好看多了,我就喜欢你这副抬不起头来的贱样。”
温柔愣住了。
原来有的人,被抛弃的那一刻才是漂亮的。
那一刻,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哭红的双眸,颤抖的嘴唇,统统都是是可以直击软肋的漂亮。
温柔说不出话来,只是沉默地看着温粲离开,手里的支票被她攥紧了,一直到温粲离开好久,在门外偷听的夏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蹑手蹑脚从门口走了进来,“温柔……”
温柔没有装,“你听见了?”
夏也硬着头皮点点头,“我不是有意的,但我真的不知道会听见这样……温柔,或许温粲的心态已经扭曲了……”
“扭曲的何止是他一个。”
温柔将支票放在了床头,看向窗外,“炼狱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扭曲的。”
把恨当做了爱,把爱错认成了恨,把完整当做不完整,而当她的世界或者身体里开了个洞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完整了。
温柔的手隐隐发着抖,“但是这个条件我是不会接受的。”
夏也这才松口气,要是温柔真的被温粲包养起来金屋藏娇,江游会不会疯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