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尤侗也想过不辞而别。可受人大恩怎可就走,于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的时光。
朱慈烺身边的孙旺财倒是不乐意了,他怒道:“说什么呢,我们公子的客人,你让他在你店里做店小二?”
掌柜的立刻陪着笑:“是是是,小人只是这随口一说。像是尤公子这样的人物,怎可如此屈才。二位楼上请,那尤公子啊正在屋子里读书呢。”
还好,被闷在这个酒楼。唯一的好处就是有闲暇读书,这也是尤侗唯一打发时间的方法。这半年的书读下来,倒是学问和眼光大涨。
掌柜的引着朱慈烺等人上了楼,这掌柜的倒也没敢怠慢。给尤侗安排的,还是酒楼最好的上房。
到了尤侗房间门口,掌柜的刚要敲门,被朱慈烺一脚把门给踢了开来。
一开门,只见尤侗抱着个书本,正在那里摇头晃脑的看着。看样子,甚是入迷。
朱慈烺背负双手,大踏步走了进去。尤侗愕然回头,登时呆住。
朱慈烺没说话,依旧是背着手看着他。尤侗猛醒了,慌忙放下书本站起身,对着朱慈烺深深一揖:“朱公子,在下在这等你半年有余,您可总算是来了。在下承蒙公子照顾,着实内心难安。”
朱慈烺依旧没搭话,而是走到桌前,拿起尤侗手里的书本:“嗯,范仲淹的书。不错,先天下而忧之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尤公子,倒是有大抱负啊。”
尤侗脸色一红,慌忙施礼:“朱公子说笑了,然今天下,流贼四起百姓困苦,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是空有一腔报国热血,奈何时运不济啊。”
朱慈烺笑笑:“遇见了我,你怕是要时来运转了,带走。”
尤侗一惊:“我们去哪儿?”
朱慈烺没理他,早就背着手出去了。旺财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走吧。”
尤侗还在犹豫,被旁边的孟樊超蒲扇般的大手一抓,直接提了出去。
出了醉仙楼的大门,掌柜的也是一脸懵逼,可是他也不敢多嘴。朱慈烺走在大街上,四个暗卫不疾不徐的跟随在侧。
尤侗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他不清楚,这位养了自己大半年的朱公子,要把自己带到那里去。
前面的就是皇宫,在承天门至大明门之间,是用石板铺成的供皇帝出入的中心御道。沿中心御道两侧建有千步廊,东接长安左门,西接长安右门,千步廊之外的朱红色宫墙。
东宫墙外边是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宗人府、钦天监等有钱有势的官署,西宫墙外为五军都督府、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武职衙门。
而朱慈烺带着他,径直的去了吏部衙门。
尽管早有所料,尤侗觉得这位朱公子来历非同小可。可他万万没想到,朱公子把自己带到吏部衙门的时候,衙门的官员们纷纷行礼:“太子殿下。”
尤侗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看着朱慈烺:“太、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