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骁明白。”赫连骁眼眶赤红,咬牙点头。
“小心朝歌……天门穴已开,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朝歌,她是别人手中的一步棋,动情……乃是兵家大忌。”
皇帝咳嗽的厉害,脸色越发惨白。
身为奉天的兵马统率,赫连骁要做的是无坚不摧,没有软肋。
“朝歌心不坏,她只是……经历了太多,她没有错。”赫连骁维护朝歌,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朝歌能决定的。
皇帝看了赫连骁一眼,叹了口气。“动情之人,终被情所伤。朝歌有巫族血脉,她有逃不掉的责任……而你,有你的路要走,你们注定背道而驰。”
“不会……我会奔向她。”赫连骁摇头,他会努力往朝歌身边走,他相信朝歌终有日会明白天下稳定的重要性。
“如若她拿刀等着你,你也要扑上去?”皇帝对朝歌忌惮,是因为那个预言。
预言说,赫连骁会死在朝歌手里。
“陛下,如若当初你明知道我母亲要杀你,还会把她护在身后吗?”
皇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会……”
赫连骁垂眸,跪在地上,冲皇帝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陛下,赫连骁绝不会让儿女私情动摇奉天根基,但……也绝不会放开朝歌的手。”
有人想要将朝歌拉进万丈深渊,他若是不伸手,朝歌就真的掉下去了。
“朝歌背后的人,不简单,一定要小心。”
皇帝了然,也希望赫连骁能将朝歌救出来。
……
“陛下!”
殿外,沈慕离也赶了回来,跪在殿外。
“扶我起来。”皇帝让赫连骁扶他起来。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想要的自由。
死亡对于皇帝胤承来说,才是解脱。
“陛下,您……”大太监有些担心,他已经不能再走动了。
皇帝摇了摇头,执意要下床。
太子上前,主动搀扶皇帝。
他与赫连骁一左一右扶着皇帝,难得的和谐。
皇帝左右看了一眼,笑着开口。“我这一生都输给你父亲萧君泽,唯有你们……让我欣慰,至少……我没有将下一辈的孩子,养歪。”
赫连骁低头,没有说话。
太子的喉结滚动,话堵在嗓子里,也没有说出口。
“这天下传承本就如此,不必悲伤,死亡只是开始。”皇帝难得精气神上来了,还想自己走。
他要强了一生,怎么能容忍自己要靠他人搀扶。
“阿离……”
“沈慕离在。”沈慕离跪在殿外,声音沙哑。
“奉天有你们……我就放心了。”
沈朝阳说得对,这天下,早就应该交给这些晚辈了。
如今,是他们的天下了。
……
皇帝殁,奉天哀。
丧钟回荡,整个京都的人跪拜恭送奉天皇帝。
自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以来,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他面对诸多质疑,有人臣服,有人不服,一步步走到现在,他尽力了。
……
归隐山。
报丧之人入归隐山,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一封信交到了沈朝阳手里。
那是皇帝亲手写的,写给他这一生爱而不得的女人。
“他……尽力了。”沈朝阳靠在萧君泽怀里,声音沙哑。
“我们,都尽力了。”萧君泽抱住沈朝阳。“二十年的天下太平,证明二十年前的所有牺牲,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