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沈朝阳笑着摇头。
小元宝像是松了口气,爬上床钻进朝歌怀里,安稳的一起睡了过去。
……
药芦。
沈朝阳想要取骨,可桌案上的血腥气却让她的脚步猛地僵住。
惊愕的站在原地,桌案的白色绢布上,放了一块鲜血淋漓的骨头……
手指有些发颤,沈朝阳下意识回头看向床榻。
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君泽一直躺着的地方……空了。
无力的撑住桌案,沈朝阳缓了很久,双腿都有些无力。
“阿泽……”
眼眶灼热的厉害,沈朝阳用尽全部力气跑出药芦。
萧君泽……
他醒了。
是做梦吗?
一定是做梦吧。
如果是做梦,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
“萧君泽……”
朝阳很想用力喊萧君泽的名字,可人在过于激动的时候,声音都是哑的,根本用不上力气。
后院,那个身形高大却略显清瘦的身形,就站在那棵杏花树下。
杏花开得正好,花瓣飘落,蓝色蛊蝶萦绕。
那一幕,让沈朝阳感觉很不真实。
“萧君泽……”
沈朝阳喊了萧君泽的名字,手指都在发颤。
萧君泽转身。
回眸的那个瞬间,一眼万年……
“朝儿……”他的声音是哑的,像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喊出这个名字。
“我来迟了……”
他说,他来迟了。
因为刚醒来就动手取了骨头,萧君泽白色的前襟被鲜血染红。
二十年了。
整整二十年了。
他终于醒了。
沈朝阳麻木的站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冲上去抱住萧君泽,除了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责备,还是诉说思念。
“对不起……”
萧君泽说的第三句话,是对不起。
曾经,沈朝阳说过,永远不要说对不起。
因为伤害一旦形成,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无济于事。
可他还是说了。
这些年,不只朝阳痛苦,他也很痛苦。
他虽然在沉睡无法醒来,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像是被困在黑暗里,拼命挣扎想要醒过来了,他每日都能听到朝阳的呼唤和哭泣,他每日都受着煎熬。
他捧在手心不舍得让她掉一滴眼泪,却在他昏迷后,日日哭泣……
“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才刚醒……为什么要取骨……”沈朝阳擦了擦眼泪,惊慌的替萧君泽处理伤口,她不敢看萧君泽的眼睛。
她怕萧君泽责备。
这二十年,她将儿子和女儿扔在了胤承身边。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没有教育好儿子,也没有养育过女儿。
“昏睡了这么久,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欠的,要还。”萧君泽才刚醒过来,身体虚弱啊的厉害。
站了没一会儿,就摔在朝阳怀里。“朝儿……我回来了。”
在萧君泽说出他回来的那一瞬间,沈朝阳终于绷不住,失控的哭了起来。
二十年的岁月,教会了她沉稳成熟,隐藏情绪。
可在萧君泽面前,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她十几岁的时候。
她可以抱着萧君泽大哭,可以在他面前肆意的发泄情绪,可以……不顾一切,甚至不顾生死。
“萧君泽,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