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愚笨,妇人之仁,终难继承大统。”胤承叹了口气,语调透着失望。
冯慧茹无力的坐在地上。“陛下……他是您唯一的儿子。”
“若非如此,朕又岂能容他至今。”皇帝声音很冷。
“可陛下有没有想过,太子为何如此!”冯慧茹红了眼眶,声音失控。“若不是他对自己的父皇也失望到了极致,又何必屯兵祈求自保。”
“你倒是将他的大逆不道说的冠冕堂皇,太子私自屯兵,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他不过是仗着朕只有他这一个儿子,肆意消耗朕对他的容忍。”皇帝一字一句的警告冯慧茹。“冯家,朕是非动不可了。”
冯慧茹缓缓闭上双眼,眼泪滚烫。
她知道,在皇帝眼睛里,是冯家教唆坏了太子。
可太子屯兵的本意,根本不是为了逼宫。
可她解释,谁又会信?
“陛下是天子,无论陛下作何决定……臣妾……”冯慧茹跪地叩拜。“臣妾都认。”
胤承深意的看着冯慧茹,什么都没说。
这些年,是冯惠茹一路陪他走过来,他对冯家容忍也都是看在冯惠茹的面子上。
如今他下旨抄了冯家,终是伤了两人多年走来的情谊。
“退下吧。”
冯惠茹起身,身形失落且无力。
她爱了皇帝二十多年,这么多年来,她为了皇帝为了儿子为了冯家,从未有一天是为了自己而活。
无论皇帝做什么决定,她都没有求情的余地。
因为她很清楚,爱屋及乌,没有爱……便只剩下了容忍。
皇帝,从来都不爱她。
……
避暑山庄。
太子一身白色底衣,慵懒的靠在凉亭中灌着自己的酒。
“太子殿下……出事了。”
胤铮似乎早已预料,皇帝要对冯家下手了。
“冯家因贪污受贿,教唆太子之罪,被下入狱,大公子冯子衍被流放楼兰……剩余之人,遣送东南关。”
胤铮靠在柱子上,手中的酒坛摔碎在地上,身形凄凉。
他终究,还是下手了……
不过,冯家全族流放,应该已经是皇帝最仁慈的方式了。
“朝中,终究再无人能与赵家抗衡……父皇,亲手培养了一只狼。”在胤铮看来,权臣之间互相抗衡乃是帝王之术,这明明是父皇教他的。
为何……到了自己这里,却万般不能忍。
“太子殿下……陛下未曾让冯家的事情牵连到您,已经是……念及父子之情。”手下紧张的安抚。
眼前的太子,悲凉的让人心口发疼。
“父子之情?”太子笑了。
身形摇晃的站了起来,太子将桌案上的棋盘摔在地上。“不过……是棋子罢了。”
身为皇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天下局势应在他手指之间,这天下所有人对于他来说,只有两种。
一种是棋子,一种是应该扔掉的棋子。
“太子殿下,是赵家这些年一直都在密谋陷害冯家,冯家贪污受贿是被诬陷的,大公子虽然性子孤傲,但绝对不会做贪污之事,太子……您要救他。”手下跪地,求太子救救冯家满门。
皇帝虽然没有下令满门抄杀,可将他们都发配去了边关之地,让他们怎么活。
太子眼眸暗沉的握紧双手。“赵家……”
他现在自身难保,自是保不了冯家。
可赵家,这次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