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来了!新娘来了!”
码头上,高大强扯着嗓子大喊,远远的江面上,一条大船装扮得隆重热烈,船头站着文若轩和李东,果然是英武不凡。
船到码头,高大强等早就放起了鞭炮,一时间电闪雷鸣一般,高仲苏骑着骏马,身边尽是贴心的好兄弟们,文若轩也不甘示弱,一把跨上了骏马,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往家里赶去。
走了一段,高仲苏对文若轩道:“大舅哥,请勿见怪,原本我只打算热热闹闹在自己家办一场喜事,我那个顽劣成性的二哥,却擅自去找到了族长,非说自己的弟弟已经是国军军官了,这样成家办婚事,不但国军面子上挂不住,族长的面子上也挂不住,族长也是本族的前辈,一向受人尊重,被他说得下不了台,所以我只能邀请了他来代表我的家长,不过不会允许我的大哥二哥主导我的婚事。”
文若轩听明白了,点头道:“妹夫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从码头赶到高家祠堂,也花了大半个钟头,这一路花轿把若兰颠得难受,高大强估计也发现了道路不平会让新娘子受不了,赶紧让兄弟们放慢脚步,不要闪了新娘子。
一旁跟着的张妈和湘姝心里高兴,有这样的管事的,今后的日子总会宽松许多。
族长带着族里的几个长者已经等候在祠堂上,就在一旁的堂上为高仲苏举办婚礼。
族长和族里的长者们自然知道他们这一家的过往恩怨,他们也深知高仲苏的势力,尽管他那么年轻,却俨然是乡里第一富庶之家,加上还是国军连长,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所以,整个婚礼上,说话的、唱戏的、司仪的,全都有人占着,没让高仲怀高仲兴过多插手。
等一切仪式都做完,族长和他老婆王氏亲热地向高仲苏祝贺,王氏也安排了好些得力的妇人帮着新娘子做这做那的。
好几次想插手的二嫂祝氏气坏了,不断嘀咕着:“我家的兄弟办婚事,不让我家人操办,这算什么?”
“大哥大嫂,你们也真是的,这个家没有父母双亲,长辈全都远走他乡了,这个家就是大哥大嫂说了算,你们不出面做家长,却找了族长,三弟这不是打你们的脸嘛!”
池氏看了大哥一眼,笑道:“弟妹啊,这不是你大哥身子不爽嘛,这个家的事,终究还是要你大哥说话的,只是三弟事情办得太大,你大哥这身体,也经不起忙啊!”
堂上,高仲苏已经发话了,他自己嚷嚷着要乡亲自行前往家中喝喜酒,他手下的兄弟会在现场招呼。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便往高仲苏的家去了。
他们这里,是本族住得最偏远的,却也不过是靠近了山坡,现在他们最大的一片田地就在山坡上,一条很大的溪流从山上下来,原本全都是砾石、巨岩的荒地,竟然被那些兄弟们开垦出了良田,而溪流转弯下来的那一处,还被他们挖出了一大片池塘,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山中的一个小湖泊,他们富有天才地将前端拦了起来,到了旱季需要灌溉时,就会从上面放水浇灌,而山上的水太大时,这个大池塘又成了蓄水的。
如此说来,一个小小的水利工程,才是高仲苏这个家建设大片良田的关键。
高仲苏的家有一个很大的前场,今天足足摆了30张圆台,家堂上就是近亲四桌。
随着高大强一声号令,一旁的仓房里就开始往外传菜,光是酒,就准备了足足五大缸,跟着来的排副高小虎带着十几个士兵“维持秩序”,谁都不敢闹事。
谁都不敢招惹这些小子,他们当年都是被族里排斥的流浪儿,孤儿,幸亏跟了当时也只有十几岁的高仲苏,才有了今天的日子,这些大孩子们对高仲苏全都是铁了心的忠诚。
突然间,一辆牛车匆匆过来,就在外头停下,一个穿着长衫的儒雅男子跳下来,给了赶车的人一些钱,便小跑往前场过来。
“干什么的?请问是哪里的宾客?”
来人大声问道:“请问这里可是高仲苏上尉的家?我就找高仲苏上尉。”
有人匆匆赶到堂上,凑在高仲苏耳边说了几句,高仲苏正在敬酒,突然听到这话,诧异地问道:“什么样的客人?怎么如此讲话?”
高仲苏带着吉祥等匆匆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高黎明!
高黎明来了,他胡子拉碴样子十分狼狈,却表情倔强地站在高仲苏面前,他充满嫉妒地看着高仲苏这一身新郎的装扮,好像有一只老鼠正在用最尖锐的牙齿撕咬着他的心。
他偶尔听说了文若兰的消息:文若兰在二月初一就要嫁给高仲苏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差点晕厥过去,清醒过来后,他立即找到了母亲,郑重其事地提出要求:母亲必须尽快替他去文若兰家提亲,并希望父亲能够支持这件事。
徐文秀听说后,直接装出气晕过去,开始装病,住进了医院,高黎明只得给父亲高云山打电话,只是父亲这段时间刚刚在拜托老友护送长子高朝阳离开了华北!
只要高朝阳一天不回到南京,高云山一刻都不会安宁,哪有心思去搭理高黎明?
高真儿无奈,实在看不得弟弟这般受爱情的折磨,她便出主意让高黎明赶去文家自己为自己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