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湘姝一大早就偷偷溜了出去,从家里赶到邮局,也要花些路程,才跑出门,迎面就遇上了高仲苏的跟班吉祥。
她一看到吉祥,马上就要躲开,不料早被吉祥瞧见了,凑上来问道:“湘姝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去?”
湘姝撅起嘴道:“你懂什么?你又不识字,问着干嘛?我去寄信。”
吉祥被她一番讥讽,只能讪笑着退开,突然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妥。
他索性悄悄跟着湘姝不远不近地一路到了邮筒,等湘姝投进去了信,他才四顾无人,赶了过去,只是他那只手太粗笨,哪里伸得进去?
吉祥真是个机灵的,他索性坐在旁边等,一直等到了邮差过来打开邮筒,他便对邮差道:自己是方才投信人家的下人,家里人说这封信要拿回去重新写,信是寄给长沙去的。
邮差笑着帮他找,一会儿便找到了六封信,吉祥着急了,说自己不识字,认不出是哪封信。
邮差听对方说自己不识字,顿时得意起来,问了这信是谁写的,吉祥便说是文家的小姐写的,邮差很快就找到了落款署名若兰亲上的那封信,顺便讽刺了他几句。
吉祥悄悄溜进了文家的庄园,找到了高仲苏。
“长官,看我拿到了什么?”
高仲苏取过一看,顿时就冒汗了!
这可是多亏了吉祥机灵,将这封信截了下来,他不敢想象,一旦高黎明收到这封信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失去理智的举动来。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文若兰之所以会和高黎明疏远到这个地步,应该是长沙城里一个颇有些神通的女人,看相看出来的,说文若兰会伤害第一任丈夫,令其早亡。
高仲苏听到这话,脑海总仿佛看到了文若兰主仆俩守着一大堆行李包裹,坐在街头孤立无援的情景。这样的女人已经做到很决绝了,怎么可能让高黎明接纳这样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想到这一层,高仲苏更加坚定了,非文若兰不娶!
其实,这次让大哥大嫂前来,他是相当不情愿的,但既然是登门提亲,自然不能如此草率,勉强说来,大哥大嫂好歹也算是家长,尽管他们分家很多年了,对这个大哥,高仲苏还稍留了些情面。
毕竟,大嫂算是个厚道人。
到了上午九点,高仲苏又去见了文老爷。
文岳铭看到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只觉得心旷神怡,他对高仲苏是相当满意的,不过,商人的习惯,任何事都不可以做满事,说满话,他让人请来林立舆,宾主分坐后,文岳铭便说:“贤侄,令兄嫂,已经安排了下人带着外出游玩了,想来他们该是高兴的。”
“伯父,多谢您与伯母二老的款待,若我兄嫂有任何言行不当者,还望念在他们久居乡里不谙世事,多多谅解!”
双方说了几句客套话,高仲苏这才问道:“不知,小侄我前来提亲之事,是否可以得到伯父伯母的许可?”
文岳铭面带微笑说道:“此事,我们是高兴的,看到贤侄就想到我当年的经历,只是我夫妇尚未与小女谈及此事,毕竟是小女的终身大事,不知贤侄是否体谅?”
高仲苏赶紧起身,致歉并说了几句自谦的话,又提议,让文岳铭安排信得过的人到他的家去实地看一看,先看看对文若兰未来的生活环境是否能接受,再做决定。
“我既然向伯父伯母提亲了,就是准备好要让若兰小姐好好地开始今后的生活,之前我毕竟只有自己和四弟,加上几个下人,房屋没那么好,若对此有任何需要修缮的,全都知会小侄,定及时修缮改进。”
文岳铭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通达,不光在军中有面子,在乡里有大产,还如此通透人情世故。
高仲苏提出请求,希望能和文若兰小姐单独谈一谈,文岳铭夫妇也是开明的,就安排了他们在后院见面。
来到院子里,阳光明媚,一派暖冬景象,文若兰脸上红晕透着健康活泼,也不知是身体好,还是羞涩而至。
高仲苏冲着她一个敬礼,认真地说:“文小姐,我叫高仲苏,这次来贵府拜上,就是为了向文家求亲,想娶你为我的妻子。”
没想到对方如此开门见山,文若兰颇为尴尬,她屏退了湘姝,和高仲苏在石凳上落座,两人谈起了在长沙城里的交集,说说笑笑着,芥蒂一下子就消失了。
“可是,我一直没想通,你不过见了我几面,为何就这么铁了心要娶我?”
“文小姐,不是见了几面,而是见了你第一面,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你相伴到老的,那日,你做了一些事情,我都看到了,一个女学生,如此有担当,世间少有,你不但让我喜爱,还让我钦佩,我只想知道,文小姐是不是那么讨厌我。”
“我、我为何要讨厌你呀?”
高仲苏道:“我和中统对峙,大家都动了枪,可是最后我还是花了钱双方和解,我只觉得自己有些**,不过,为了不和他们结冤仇,我还是认为那样做是对的。”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道理,或许以后我会慢慢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