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院长一看到他,赶紧起身握住郑达一的手:“我的好外甥,你真的回来啦?”他上下打量着郑达一,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郑达一赶紧向左院长行礼。
左院长是郑达一母亲的表哥,郑达一见到他,也是格外亲切,他见礼过后,坐下问明了情况,又向高仲苏说明了他昨日去探望故居的情形,说与文家小姐相谈的非常投机,文家小姐才思敏捷,才华横溢,还颇有男子之风,可是她为何会遭遇那样的事情?
“难道是冲着我来的?”
孙良悟赶紧解释道:“应该不会,郑少校昨夜悄悄返回,没有人知道,怎么会被人盯上?”
高仲苏突然道:“我想,能做这种事的人,不外四种,第一种,便是劫匪,他们注意到了文家小姐住的小洋楼,便起意劫财,第二种有可能是找错人了,第三种,或许只是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找帮手要欺凌她,还有第四种,那就是中统!”
高仲苏也没想到自己怎么会怀疑中统特务,这个念头一直就在他心头,却找不出任何理由。
果然,孙良悟也不解了:“不会是中统特务,若兰不过是个来省城读书的小女孩,家世清白,中统是专门对付异党的,和若兰半点都沾不到边啊!”
“不对,如果是孙医生带来的这个字条上写的,这分明是个汽车的牌照,高上尉,请问你能查到这个牌照的来历吗?”
他们几个人商议了一番,先请左院长和孙良悟回医院去,高仲苏去警察局询问回复,而郑达一去走几个当地帮会看看。
高仲苏心急如焚,他完全不敢想象,若兰这么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一旦被关入中统机关后,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她会如何度过这一个夜晚!
他此刻最想马上飞到文若兰面前,将她深深揽在自己怀中,不让任何一个凶徒暴民欺辱她。
不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碰!
他找到了孙良悟接触过的那个警官,那警官诧异地问:“你是暂编17师的联络官?我们已经接到了通知,暂编17师一个团将会接管118师的驻地,这都已经到了?”
高仲苏马上意识到,这个消息对于这个地方的警察局而言,是莫大的压力。
不要以为警察局的权力有多大,一旦**军一到,事态马上就会发生变化。
他和对方客套了几句:“那好,我也不多说虚的了,我们团今后就驻扎在城西外,今后还要请警察局多多关照。”
“回头,我还要去拜访局座,以及其他的警官,今日过来,只是为了一件私事。”
他告诉对方,昨夜自己的一个亲戚被绑架了,至今下落不明,他的一个友人孙医生已经来过警察局。
那警官忙道:“没错没错,我已经记录在案,派了人出去调查了,不过暂时还没有结果,我也心急如焚哪,咱们湖南刚刚经历过围剿战,战火初歇,百业需要休养生息啊,局座已经专门来过电话询问此事,休说是高上尉的亲戚,就说是个普通老百姓,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姐突然失踪了,这件事我们就不能善罢甘休!”
高仲苏表示赞许,又小声道:“文小姐的丫头记下了几个数字,她说自己看得真切,也不知这些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警官左顾右盼,突然拉着高仲苏去了一个办公室。
高仲苏立即掏出了一封纸包,里面有十块大洋,那警官一捏,马上露出了笑容,赶忙推辞:“高上尉,大家都是好兄弟,怎么来这一套?”
“也就是给兄弟们喝茶,请放心,这是高某私人的,以后还要常常与警官打交道。”
那警官当然心知肚明,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客气,其实也是一个严重的警告。
谁都知道,这些驻军中未必全都是安分守己的,万一到时候有兵痞扰民,警察与他们发生冲突,吃了亏不说,还办不了事情。
他马上给上司打了个电话,那边便是整个长沙城的局座,他听说未来的驻军家的小姐被绑架了,顿时震怒:“这件事怎么没早说?你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
搞了半天,警局根本没有向局座报告此事,这警官被局座臭骂一顿,又被高仲苏强塞了一包大洋,马上殷勤地说:“这个车牌号,我已经查了,是省党部的车,而且还是省党部调查统计局专用!”
“果然是中统!”高仲苏沉吟良久,又道,“不知道警官兄弟能不能再帮我想想办法?”
警官一摆手:“等一下,我找几个人过来。”
不多会儿,三个警察进来,那警官告诉他们:这位高上尉是兄弟,他的亲戚家小妹被人劫走了,现在怀疑与省党部有关。
一个警察说:已经按照车牌去找到了,那车子就在省党部大院里,找到了司机,已经锁定但没有惊动他。
另外一个警察说:省党部调查统计局有几个家伙,经常外出就餐的馆子已经被锁定。
还有个警察也说:行动队那几个人平时都住在宿舍,有一个,行动队的队长,名叫何嘉,是个浙江人,他住的地方也锁定了。
高仲苏表示感谢,又道:“好,各位兄弟以后常来常往,高某今天就不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