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在家。”封桂枝告诉他,“都在茶园采茶呢。”
“那我去看看舅舅和舅妈然后去茶园。”
“他们也在茶园。”顾绍全说。
“进来吧,边吃边聊。都回来了,也不急这一会儿,是吧。”顾绍安把顾绍钧拉进了房间对阿生说,“去伙房拿双碗筷来,告诉王叔,绍钧回来了。”
“哎。”阿生去了。
顾绍钧把箱子放到门边:“哥。”
“绍钧,”进了屋的兄弟俩同时想问对方话。
顾绍钧笑笑说:“哥,你先说。”
“还是你还说吧。”顾绍安谦让。
“哥,还是你先吧。”顾绍钧说,“都一夜了,我洗一下脸。”
封桂枝从房间的水桶里,舀一瓢水倒到洗脸架上的脸盆里说:“洗吧。”
“绍钧,”顾绍安坐在饭桌边问,“你不是说要几天吗?我们准备明天去省城送茶接你一块儿回来的。”
“是这样的。”洗好脸回到桌边坐下的顾绍钧说,“我回到省城就给家里来了电话。当天就送了两个战友的信和物。还有一个战友的家我打听不到。昨天就到码头问问,那里人多,消息也广,就算没送走也可以让他们传个信儿。
遇到码头的那个吴工头大哥,人很是热情。知道我之后就更热情了。我对他说了一下情况。他就叫他那些手下的兄弟们来问。一问就问出来了。
我那战友他有个表弟在码头扛活,说她姨等表哥的消息都等好久了。生不来封信,死了也没来个消息。”
“绍钧回来了。”这时老王来了。
顾绍钧站起来抱着老王说:“王叔,我回来了。”
“来,来,来。”老王抹一下泪说,“坐下说,大家边吃边说吧。”大家坐了下来,封桂枝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饭。
“都半年多了,他们怎么也不给家里来个信?”顾安绍问,也叫阿生拿坛酒出来。大家一起喝点。
“哥,你没晓得。”顾绍钧咽了一口饭说,“任务好紧好急,我接到命令时,就给我们两个半小时的准备。我问有没有人回到这边来。当时有个战友说,他分到这里来,我就匆匆忙忙的写了那封信,把军功章也一起塞给他了。对他说,军功章可以丢,这封信千万不能弄丢了。
就这样,我们各自己飞往任务地点。如果你在的那个队里没有人回到这里来,就算你写信了也没空寄,
何况那时邮路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况。我们的军需处又没在城里。还有,就是到下边后,去接收日本投降的战略物质,情况很复杂,我在北方是这样的。那就更没空了。也遇不上有人回来。”
“是这样的哦。”顾绍安又问,“码头后来呢?”
顾绍钧说:“我把信和一包东西给了我战友他表弟。工头大哥给了他假,让他回去送信。”顾绍钧喝了一口封桂枝冲泡的茶接着说,“本来我也想等家里明天送茶的船一起回来的,就去了我原来住的那房子看了看。
那地方被炸了,现在开始在清理。后来我就在街上转转。遇上上次给我带信回来的那位战友。他说他又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上街来买点特产寄出回家去,他家在山东。
我们先是寒暄几句后,我告诉他我复原了。他问我回家了没有。我对他说,明天家里的船来送茶,我在回。
他说晚上有军车来州府这边来,他就让我把客栈住的房间给退了。同他一起回到军营,他与来这边的长官说了一下我的情况。
那长官同意,我就坐他们的车回来了。在岔路口那里下的车。那位长官说:若不是紧急任务。他就开车送我回来。下车后我就提着箱子走,后来遇上来城里卖茶的牛车我就搭车进了城。那茶农在城南李家交茶去了,我就叫了辆车回来。”
“你叫长官。”封桂枝问,“那官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