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北省顺县。”顾绍钧看着眼前那很是眼熟男人,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是吗?”那男人与那女人放好行李就在顾绍钧与助手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顾绍钧说:“顺县,我知道。小时候在那里生活过好长一段时间。”
“是吗?”顾绍钧顿感他乡遇故知,就问:“大哥,那时住你在哪条街?我,顾绍钧。” 就向对方伸出了手。
“是吗?”那男人开心的握着顾绍钧的手。
顾绍钧握住他的手,瞬间感到是那么温暖有力。
那男人眼中含泪说:“你还记得,与你家同一条街上有个秦家铺子吗?我那时被爹娘寄养在秦家好长一段时间。”
这一下顾绍钧蒙了。在他的记忆里,秦家就有两个儿子和秋儿,那里还有个寄养的孩子?
那男人看顾绍钧对他没有记忆的样子,就说:“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时,你们老爱拿我的名字开玩笑。我,程化前,你们说叫我,存花钱,要不就叫花钱。记得不?”
顾绍钧记起来了,那是对秦大哥,秦化先爱这样叫。一开始是哥哥绍安这样叫的。后来开玩笑时,大家就都这样叫了,有时秋儿不开心了也这样叫。可是现在眼前的化先大哥,为什么要用化名呢?
顾绍钧不去考虑这个问题。顾绍钧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说:“哦,记起来了,花钱大哥。哈哈哈,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在那里发财呢?”顾绍钧也只能这样顺着秦化先慢慢的问。
“嗨。”秦化先说,“这年月发什么财呀。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哦,这是你嫂子。”指着身边的女人说,“成亲时回去过。那时你和化民都没在家。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吧?”
“嫂子好。”顾绍钧礼貌的打了招呼。那女人也是礼貌的回应。
顾绍钧回忆的说:“应该有十二三年了吧。你和哥还有全哥比我先到省城上的学。后来说你做事了,我也留学了。也就没见着了。”
秦化先问:“你现在在哪里做事?常回家吗?家里都还好吧?” 这些年来秦化先很想很想知道一些家里的情况。
“都好。”顾绍钧说,“就是几个月前我奶奶走了。其他的都好。我哥现在有了两个孩子,全哥也有了一个女儿,我今早给家里打了电话,我也做爹了。
我是去年成的亲。哦,我娶了秋儿。秦家舅舅,舅妈还有外婆都好着呢。大哥,你有空也回去看看。我和秋儿成亲的时候,化民二哥带着女儿从上海回去了,二嫂没回,是因为刚生孩子,听化民二哥说,是儿子,太小就没回来。
化民二哥在上海教会,仁爱医院当外科医生,我在省城一家洋行做事,常回去。
秋儿今早就是在家生的孩子。哥和全哥还有我大嫂,经营着家里那货栈和饭店。我爹就看着家里的那点茶树和那几亩田。
舅舅和舅妈还做着铺子的生意。绣坊里的绣娘们都好。阿旺上秋时我阿珠成亲了。还在秦家做事,就住在秦家。还请的有一个绣娘叫阿慧也是住到秦家的。”顾绍钧一下子,想把家里所有的消息都告诉秦化先,说的有点急。
“岁月催人老呀,我成亲时回去过,看秋儿妹妹都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听的两眼泪水的秦化先说,“转眼秋儿妹妹也做母亲了。想起小时候发脾气也是常翘个小嘴巴喊我存花钱,存花钱。
还记得那时总有人爱欺负她。我就带着化民和绍安,绍全就一起去打那些说秋儿坏话的孩子。不过,绍钧,我好像记得你从来都没动过手,就是站在秋儿的身边。”
“嘿嘿嘿。”顾绍钧笑了起来说,“那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吗?”
“是呀,现在成了你的妻子。保护她成了你一生的责任和义务。”
“放心吧,化前大哥。秋儿是我这辈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放下的人。”
火车哐当哐当向前走着,顾绍钧与秦化先聊着,妻子趴在秦化先的手臂上哭着。顾绍钧助手很有趣的听着。火车在一个中等城市停了下来。
“好了,谢谢你,绍钧。”秦化先站起来说,“哥我要和你嫂子先下车了,这个你拿着。就当舅舅送给孩子的礼物吧。”秦化先拿着上车前买的那只小布猪递给顾绍钧,“我两个孩子大了,儿子六岁多,女儿也有三岁了。现在在外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