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对儿子说:“光显,我和你姨婆让这些个孩子们陪。你和绍安他娘陪着你们的亲家和你的两个姐姐姐夫一桌吧。来,秋儿,坐我边上来。”大家入坐,陈伯就吩咐上菜了。
姨婆说:“姐,你这几个孙媳妇,看是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乖巧。”
顾老太太欢心的说:“一样,一样的。在我看来,她们仨,个个都一样的水灵乖巧。”
“话虽这样说,其实是不一样的。”阿桃接过话说。
正夹着菜的老太太放下筷子问阿桃:“哪里不一样了?”
“当初说,聘礼都一样的。可是还是不一样。我家绍全与亲生的还是有区别的。”阿桃很是有怨言。
“阿桃,”顾绍全阻止着。
“你说哪里不一样了?”老太太再问。
阿桃不满的说:“明眼人都一看就明白的。大嫂和秋儿手腕上都有表。下聘时我就没有。”
“阿桃,”李夫人止住女儿,“没有就没有。你天天在家呆着,那也没有什么用。”
“我知道对我是没有什么用。”阿桃觉得自己吃了好大的亏,“但是,也不要老在我跟前唠叨说,一样的,一样的。明明是见外,不一样的。”
顾绍钧很想说话,封桂枝用眼神止住了他。他只好在桌下紧握着秋儿的手。他不想让秋儿在家里和大家吃的第一餐饭就不安。
顾老太太放下筷子对管家说:“他陈伯,把三个孙媳的聘礼单拿来给阿桃看看。”
一会儿陈伯拿来递给老太太。老太太也是生气的说:“给阿桃看。”
陈伯给了阿桃。阿桃没接,看了一眼说:“我又不认的字。”
“让你男人念给你听。”老太太真是生气了。
顾绍全说:“有什么念的,都是一样的。就是给秦家的聘礼单上少了雪参。家里没有,日子又近。所以就没给备上。秦家外婆说:雪参是个稀罕物,没备上就没备上吧。让我们顾家不要放在心上。”
又回过头一对身边的阿桃说:“大嫂那手表,是大哥成亲后有了仁泽时买的。秋儿的是绍钧自各儿送的,都和家里的聘礼没关系。”
“听明白了?”老太太说,“自个男人给自各儿媳妇儿买个物件。旁人没什么好唠叨。要说不一样,对秋儿还真是不一样了。不光是聘礼没下齐。娶进门还没住上两天,就要和绍钧去省城自个儿的过日子去了。”说着就拉着秋儿的手,表示歉意。
秋儿说:“奶奶,没事儿的。我嫁给了绍钧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反正,你们对秋儿和大嫂要比对我好。”阿桃还说。
“你哪又不如意了?”顾太太也说上话来,“哪里又比对你好了。秋儿昨儿才进的家门来,后儿就要走了。往日里我就是时常的与奶奶在家念到秋儿来着。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给秋儿。
就你大嫂和大哥忙着饭店和货栈,也难的在家坐一会儿,倒是你常要我们跟前,得到了不少的疼爱。
就春天收茶的时候。你带兰儿回娘家了。我带皎儿去饭店玩。听的你大哥怪你嫂子。说李家那茶是二等的货。为什么要给一等的价。
你大嫂说:李家兄弟硬是要说是一等的货。就是强在那里不走,后面要交货的茶农又进不来。
大嫂只好收了,给了一等的价,放入二等的仓。桂枝对绍安说: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和她吵架。要不绍全很为难的。
李家那点茶,保本是亏不了的。这事儿也就算完了。阿桃呀,做人得有点气度。”
老太太还想说话。
顾老爷说:“娘呀,再不吃。饭菜都凉了。大姐他们还要赶车呢。”
老太太说:“三妹,这点家事让你见笑了。不好意思,误大家吃饭了。吃吧。”大家才动起筷子。
阿桃也觉得理亏了,坐在那里低头吃着。老太太对身边的姨婆和秋儿倒是关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