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丫头。”顾太太抹着泪笑骂道。

“咯咯咯。”封桂枝笑着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几个女人就一齐动手。顾文皎和秦睿敏也麻利抹桌子，桌面上一下子就干净了。

封桂枝在堂屋里生了一堆火，请大家到屋里去说话。天黑夜深了。虽说谷雨节气过了，白天不冷到了晚上还是有寒意的。

大家一起搬桌子板凳到屋围着火堆坐下。秋儿她们几个女人就洗碗烧水泡茶。大家在屋里围坐在一起就要听顾绍钧讲他的抗战故事。

顾绍钧说：“我是军需处的军官。严格的说，我没到过抗战前线，战前我们把部队所需的枪支弹药和军粮，医用等等物资给送齐，我们就撤。我没打过仗，也没杀过鬼子。”

顾老爷说：“绍钧，说说你那枚军功章吧。”

“还是不说了吧。”顾绍钧故意心有余悸的说，“等会儿娘和舅妈又要流泪了。那可是打仗。什么时候没命了都不知道。一个十七八岁的兵跑到我面前，高喊，报告顾长官，话都没说一句。一颗炮弹落下，命就没了。”顾绍钧流了泪。

“我们知道，战争很残酷。”秦化民说，“我带着你嫂子和孩子们回来的路上。虽说没是上战场杀敌，那也是另一场战斗，也经历了生死。”

“还是说说吧。”顾太太说，“娘和舅妈都想听听。泪，就让它流吧，你嫂子不是给我们泡茶了吗。不会流干的。”

顾太太这一说，大家都：“嘿嘿嘿。”轻松的笑了起来。

顾绍钧喝了一口茶：“好，那我说说这些年我经历的事。”顾绍钧没说他打仗的事。因为他作为后勤工作的长官，真正意义上就没上过战场。他在信里也说过，没杀死一个鬼子却得了一枚军功章。

孩子们都认真起来。

“我从香港回到广州，在火车站遇上了我同学。这个在38年来信时说过。他是送军需过来的，那时广东集结了好些兵力。我们相互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后。

他说，日寇侵我中华，全国抗战打响了，问我愿不愿意为国效力。

我觉得对我们每个人来对，在国家民族危亡的时刻，我们都有愤激反抗保护它的责任和义务。

我问我同学，现在为国效力具体我能做什么？我连枪都不会开。我同学在军政部军需处供职，他知道我留学，学金融管理。就说让我和他去分管物资配送。

他说，我的学历总有事做的。后来我就在车站匆匆写了那封信让小杨带回来。

我随我那同学与配送部队先回到广西，在桂林他带我见了个长官给了一套军装和配枪。少校军衔。后到了重庆与一些新兵也训练了两个星期。刚开始时，我也是个新兵蛋。不知道躲抢还不会躲炮。”

“抢炮还能躲？”秦睿智问。

“是能躲的。”顾绍钧说，“后来敌机的轰炸。在老兵的教导下，在加上自己的体会也学会了躲炮弹。

听炮弹飞来的声音，就能大概断定它会落在那个位子，对敌机的轰炸落下的炸弹也大概有个估计。躲在弹坑里也是个技术活儿。”

孩子们听的很认真。

顾绍钧说：“从38年到43年，日军对重庆长达五年的大轰炸。我就是在40年受的伤。那天风和日丽的。军政部有长官来视察工作。

警报响起，敌机来了。我们就护着长官跑去防空洞躲藏。敌机很快，听着一颗炸弹就落下来了，炸弹落下爆炸，我迅速的把，跑在身边的长官推倒，就用身体护着他。一块弹片飞来直**我的胸口，痛的我只轻喊了一声秋儿，就不知人事了。

等我醒来时是三天后，躺在战区医院。医生说，醒了就好。

我在医院养了两个多月的伤。后来就去云南，接着收从滇缅公路，运回的东南亚华人华人给抗战捐献的物资。

因工作中的表现，年底给我发了那枚军功章。军衔是也升到中校。有天休息，在重庆的街上遇见过化先大哥和大嫂。大嫂的乡下一所学校教书。大哥在一家公司工作。我到过学校和他们一起吃饭，还过了一次年。照片就是过年时的照的。

大哥给了我一张他和嫂子的照片说，有机会给家里写信，让我一同给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