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梓耀问了一圈来，实在没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上次他和李队在咨询室看见的那个小护士也不在了，偌大的医院，看不见一张眼熟的脸。

新闻上的人、不见的周存……他便在心里快速总结出一个结果，那就是江竹泓和周存一起离开了疗养院，具体那个林常桦，倒是没想到连他也牵扯进来了。

他懊恼至极，如果是林常桦，那事情就非常不好办了。

倒也不是林常桦多么聪明和诡计多端，而是他背后的林氏集团，代表的势力岂是他们这些小警察可以撼动的。

思来想去，他给家里做生意的叔叔发了条短信。

“林常桦最近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叔叔很快回了消息，“他最近三地连着转，白石的别墅、南城区的老别墅和公司。”

“南城区？谁住在那里吗？”

“江家的那个女的吧。”

屈梓耀知道他说的是江杏，“她不是住在白石区吗？”

“那总不可能是两个人啊，不是有个出了事在医院吗？”

……

屈梓耀瞬间醒悟过来。

他匆匆赶往南城区，亮出警察的身份，保安带他过来，但是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扫视了周围，屈梓耀送走保安，特意寻了一块没有监控的地方，从无人的后院翻了进去。

大门锁住了，但是二楼并未锁住，他轻松翻上去，进入了房间。

里面没有什么灰尘，牙刷还是湿的，房间大门还靠着些购物袋。

屈梓耀捡起来一看，宝蓝广场商店。

看来是那天新闻上的地址。

手机再次震动，李队也传了消息过来。

“那什么，你的小青梅被林常桦偷偷接出来了，目前我还在查他们去哪了。”

屈梓耀对此意料之中，但他却是没想到林常桦会如此迫不及待。

他犹疑道：“师傅，如果我没办法证明医院那个不是真正的江竹泓，那她会不会判死刑？”

李队：“我也不知道。”

“上次我们去宁木，我看江竹泓那时候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觉得周存想要把她描述成一个人格分裂患者，这样判决的时候就会免除处罚。”

李队道：“这样还不好吗？又不会挨枪子。”

屈梓耀道：“那性质不一样，免除处罚只是基于她有精神病，但记录上还是有这个犯罪事实的。”

他盯着墙面，“杀人的人顶着她的身份逍遥法外，这不是我想看见的结果。”

李队叹气，“目前这个案子阻力很大，你也知道的，所以就算报了局里，我们也不能把林常桦怎么样。”

“那也要报上去。违法的就是违法，我们不能因为阻力大就不去做。”屈梓耀固执道，“假如没反应，那我就自己去查。”

**

江竹泓无语的是，周存没有离开，江杏甚至还给他收拾了一间房子。

好在他也不并主动来打扰二人，安静的看着自己的那些书，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学长。

江竹泓进了他的房间，状似不经意问道：“医生，你怎么不去上班？”

他慢条斯理道：“我现在的工作就是为你治疗。”

他手里的书页一页一页的翻着，江竹泓看了一会儿感到头晕，移开了眼睛。

她继续道：“医生，你生气了是吗？”

周存抬头笑了一下，继续翻着手里的书页。

“你让我不要接近林常桦，结果你说完还不到一小时，我就和他离开了宁木。”江竹泓垂下眼睑，转过身欲走。

周存站起来，手臂从身后伸过来，先一步关上门。

门带起的风吹动她额际的头发，周存看清她脸上的惊讶，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些古装剧的女人，面纱被人揭开时，一样的惊慌。

但是这面纱是他揭开的。

他弯着眼睛，礼貌至极的一个表情。

周存把她拉过去，手臂微微发酸，她道：“周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他语气含着些嘲弄：“我让你不要见林常桦，你怎么做的？”

她声音冷了下来：“那是我的自由。”

周存毫不客气的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番，“你和他做了吗？”

她睁大眼睛，懊恼至极：“你在说什么？”

得到这个反应，他的眼神稍微平静了些，悠闲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江竹泓感觉自己被羞辱了，道：“周医生也如此下流么？同外面的人一个样。”

他语气轻松道：“是啊，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

江竹泓道：“周医生明知道杀人犯不是我，却要和林常桦联合起来一起欺骗警方，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吗？”

“而且我们从前还是认识的，你是我的学长——若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会补偿你。”

周存眯起眼，双手优雅的交叠，审视着她：“你觉得你如今这个模样，可以补偿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