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涩的说，“那你呢……我第二次来找你，你为什么带了圣殿的人？我们明明可以一起离开圣殿。”

“我是神女，我的父母死在吸血鬼的手下，你要我怎么做决定！”江竹泓呈现灰白的脸色，“要么我死，要么你死，当时我只有这两个选择。”

维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近乎乞求的看着她，江竹泓道：“我会死在这里吗？”

他比她还急，“不会，怎么可能。”

“那我终究会死的，我是人类。”

这话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们的差距，维森：“不要，我爱你，你也爱我，你在这里呆一辈子不好么？”

“奥莉薇娅呢？你把她当什么了？”

他的血液冻住了。江竹泓看他一言不发，失望道，“我是神女的赝品了，她会取代我，对吗？”

维森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他的眼睛只有一种诗篇的悲哀。

江竹泓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因为看破了维森，所以心里无比平静，平静比失望还多。

“第二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是为了奥莉薇娅吗？”

维森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我带她走，是因为她救过我，而且她是你的侍女。那时候她知道你在圣殿的下落，我担心你们家要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你会伤……”

“我该谢谢你。”谢谢你只救了她，谢谢你对我的袖手旁观。

“我……”维森开始结巴，所有的事实都在脑子里消失，他直愣愣看着竹，她的金色眼瞳里蓄满了泪水，像是月光下的一个泛起波澜的湖。

“维森，我们本不该这样的。”话题回到原点，比未解之谜还难聊下去的话题。

维森慌了神，他本来一腔怒火要找竹发泄，结果还是如此，他无法对竹下狠手，就像他决定入圣殿刺杀竹，却始终没能下手一样。

“我错了。”他跪在床边。这个爱情里，他始终不是完全真心的。

“放我走吧。”竹的眼泪滴了下来，滚落在他的手背，他感受到竹肩膀的韵律。

巨大的恐慌和空虚涌了上来，仿佛怕失去什么一般，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腿还跪在床边，“不可能，你永远都会呆在这里。”

“我和奥莉薇娅一起，对吗？”眼泪停了，眼睛的光也暗了。

“……对。”维森别过了头。

“我做赝品，我给她提供血液。维森，你好残忍。”江竹泓抽出了自己的手，安静的躺下，闭上眼，无论维森怎么说话，她都不再理会。

深红色的被子给她盖好，怕她着凉。

她安静的像一个躺在礼盒中的物件，只在讨心爱的女生喜欢的时候才被需要。

维森站到了快天亮才离开。

出了房间，眼睛又变红色，他大步来到刑房，抓住守卫的衣领，眼神冰冷，守卫吓得话的说不清楚：“是奥莉薇娅大人……只有她来过这里……”

奥莉薇娅把她打成这样的？难怪竹一直在问奥莉薇娅的事情，他了然的松开了对方的衣服，收手，然后离开地牢。

奥莉薇娅是人类，所以这时候她才起床，准备去圣殿。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发现自己的眼睛流着隐隐的金色，原来竹的血液还有这种功效，她欣喜的捏了捏自己的脸。

门被悄声无息的打开，奥莉薇娅没有注意到维森的靠近，她沉迷于对未来的美好幻想，力量、名誉、地位……竹的一切，她都将取而代之。

镜子里映出一个男人的样貌，奥莉薇娅惊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这是谁，“维森大人。”

她的声音很甜，带着贵族的腔调。

维森安静的看着她，从镜子里，奥莉薇娅看见自己只到他的肩膀，苍白的脸，黑色的长发，象征身份的红色双眼，还有那张美到妖异的脸，奥莉薇娅心跳动起来，维森现在来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刚从找过神女吗？”

“没有。”她一口回绝，笑容有些僵硬。

“哦？”他漫不经心的卷起了她的长发，奥莉薇娅脸烧起来，“你真的没去过吗？”

“去了。”她着急的解释道，“我只是找她散散心说话，但是她直接侮辱大人，我一时气不过，所以就……就打了她一鞭子。”

维森弯起嘴角，“奥莉薇娅，我只欣赏诚实的人。”

奥莉薇娅察觉出他话里的不对劲，她脸色大变，“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因为她还要提供血液，所以我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维森抬起了她的下巴，似乎在这张脸上找些什么，奥莉薇娅双手不住的颤抖。

他眼里打量的目光消失，松开手，语气不咸不淡，“你先走吧。”

她如蒙大赦，连连道歉，然后离开了这里。

奥莉薇娅，看来她真的太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