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抽泣抹泪道:“干爹对妾最好,王爷逼他做什么?难不成是看不起干爹,也看不起妾?”
“本王不说总行了?我们回去,”赵骥想了一晚上才过来,也没想到她会哭,只得叹道,“外人面前哭成这样不像话,侍卫就不该让你留在这里,眼睛都要肿了。”
侍卫默不作声,能跟在御亲王身边的近侍,武功和眼力自不用说,王爷和这姑娘闹了矛盾,半个晚上就能解决,但他们要是伤着王爷心肝儿,那就是领罚多少棍的事。
施娢没想过赵骥真的会起纳她的心思,听到这些话时心跳便加快起来,回去的路上忍不住一直哭,赵骥怎么哄都哄不住。
若她是喜极而泣,赵骥自然是高兴,但她这样子明显是被吓到了。
不算宽敞的马车被她哭出了热意,她身上的单薄衣物都快湿透了,依偎在赵骥怀中,人却是哭得颤抖。
赵骥手里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拭汗,道:“平日总说想要王爷,王爷给你个机会,你又哭成这样?”
“妾随王爷,是妾自己的意思,可妾是什么身份?王爷不惧别人非议,妾还想要王爷好好的,王爷何必去逼迫干爹?”她抽噎,“妾不想给干爹惹麻烦。”
“难道为了不给干爹惹麻烦就能不听本王的话?本王又不在乎,”赵骥手环着她肩膀,低头看着她眼睛,“现在都哭成了兔子眼,要再哭下去,明天都见不了人。”
“不见便不见,”她偏过头轻泣,“反正王爷只是要个婢女,又不是要覃含。”
她这模样着实是蛮横,即便是施娢自己都察觉到自己颇为不讲理,可她又不是真的覃含,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她脸上的一半红,都是羞出来的,只希望娇纵到他烦了她。
“旁的事你可以不听王爷的,但这一件事,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行,”赵骥手轻摸她的头,对她完全没有法子,无奈叹道,“还是说,你想要惹本王生气?”
施娢心咯噔响,却是不敢真的触怒她,连哭泣的声音都慢慢小了起来。
她是皇帝的女人,不可能真的去做赵骥的婢女,倘若施家发现了告诉她爷爷,他该被她气得半死。
赵骥笑了出来,道:“你仗着本王宠爱越发娇气,怎么本王只说你一句你就又把脾气给憋回去?本王给你干爹两个月的时间考虑总行了吧?你要是想去看他,提前同本王说一声就行了。”
施娢含泪瞪他一眼。
他又笑了声,手慢慢放下来,摸着施娢平坦小腹,道:“你这肚子先别争气,有了也是不能要的,突厥那边来人不安全,等再过一阵。”
施娢顿了许久。
从赵骥说过那句话后,施娢回去的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她素来是听话的,赵骥也只以为他是太过突然没和她商量,所以她才会被吓哭。
他体贴她,从马车上一路抱她回院子。
施娢从小就被告知自己要成为皇帝的女人,对赵骥所提,想的只是不可能三个字。
施家不会让她屈居任何人之下,不止是为了她,更是为了施家以后。
夏末近秋时,屋外温度仍是炎热,比起纳她一事,突厥公主进京在京城传得更开。
赵骥没让施娢在熟人面前露过面,几乎可以说没有人知道她,也不可能有人知道他要纳她。
但这突厥来的这位和亲公主,却是在拜见太后时,称自己钦慕御亲王,和御亲王在互相不知身份时,有过定情之约。
施娢听到的时候正在绣衣服,她愣了愣,心想以赵骥莽性子,还能和别人定情?难道不该是抓回去直接脱了衣服丢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