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叔用了手段让宫中婢女有孕,皇帝却欣喜至极,想必这一回,也该是时候让她侍寝。
施娢轻道:“王爷因为陛下的事忙碌,让我不要轻易出戏院,也正好。”
这一天早有准备,施娢连怎么瞒下皇帝自己不是处|子之身的方法都想过。
“你爹说你四叔那天可能会先去找你,”覃叔谨慎朝外看,又压了压声音,“你爹还没说那些事,你看看要不要跟你四叔透个底?”
施四爷目前是施家最得施太师器重的,皇帝十足信任他。
“先不用,”施娢叹气,“既来自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
她沉默着用完一顿早饭,赵骥派来的侍卫是保护她的,大抵是赵骥这段时日真过不来,他们穿着梨园小厮的衣服,除了长得高大些外,看不出异常。
不过也还好,施娢不常露面,赵骥这人爱逗她凶她,却总不让人看到她,她和别人也不怎么熟,在房中待着也没人会怀疑。
……
施娢从暗道回到梨园中时,天色已经快要黑了,那时下了点小雨,她随着送绸缎的马车进去。
婢女碧成等在院门口,见到撑伞莲步而来的娉婷身姿,着实是松了好大一口气,院子周围的侍卫都是被施娢爹手底下的,这时候不值夜,也没人在。
“娘娘总算是回来了,”她上前,环顾四周后才低声说,“四爷差人送了信过来,说亥时勿歇息。”
施娢一愣,心想四叔不是说明天过来吗?
她收起手中的梅花油伞,颔首轻道:“我知道了。”
施娢眉目如画,弯弯笑起来时好看,但她不怎么爱笑,或者说她自己本就是淡薄的人,除了爱哭之外,只求别在别人面前丢了面子。
施成秉说了要来,那她便只能等,施娢坐在厅堂中,手里拿本书,一直没翻动,不知道发了多久呆,碧成双手捧盏灯放边上,道:“四爷应当快到了,娘娘有心事?”
施娢回神,摇摇头,只是在想赵骥,他无缘无故把覃含和自己对比,该是起了些疑心,但她不知道自己那里引他怀疑。
思来想去,也只有她太过娇气。
只不过如果赵骥真的觉得施家要她诞下皇子,那便永远不会把她和施家施娢连在一起。
施家小姐,皇帝女人,这两者合在一起,不管怎么看都不会是到他身边的覃含。
外头还在滴答下雨,夏风微凉,施成秉还没到,施娢实在困了,撑着额头闭眸小憩,碧成小心翼翼给她披件披风,抬头便见到有侍卫领个清俊身影过来,连忙行礼道声四爷。
施娢听到碧成的声音,慢慢睁开了眼,她轻揉额头,扶着茶桌起身,上前迎人。
细雨随风飘进屋中,她福礼说声四叔,施成秉颔首道:“进去说吧,天凉。”
他现在来此处,定是有话要对施娢说,碧成奉上茶后,识趣退出去,大厅四周干净整洁,挂有字画,文雅别致。
施娢站在一旁,说:“四叔,张尚书那事……”
“陛下认为与我无关,”他抿一口茶,“赵骥手段狠,只是没料到他那么早便盯上张尚书。”
施娢不说话,出事之前她就在听赵骥提过张尚书,可如果她把这种事告诉施家,不到半天她在赵骥身边的事就会暴露。
施成秉看向她,开口道:“陛下要来见你,听说了吗?”
施娢点头道:“爹说了。”
“可想过侍寝的事?”
他端着茶杯,眸色浅淡,施娢不太敢在他面前说谎,低头嗯了一声。
皇帝的脾气比赵骥要好许多,赵骥这人琢磨不透,床榻上她还敢凶他骂他两句,但下了榻,又会不自觉地拘谨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怕?”
“心中有些怵,不知道陛下现在如何,”施娢脸颊薄红,支支吾吾,不太想在男性长辈面前提这些东西,“娢儿年纪尚轻,怕自己伤到陛下,惹陛下不喜。”
施成秉说:“陛下用了些药,力气会大一些,你身子娇,不适合现在侍寝,只是说给陛下听,他不一定会高兴,所以这次侍寝的,是你,也不是你。”
施娢愣然,迟疑问:“四叔的意思是?”
施成秉只是淡道:“男子不爱女子在榻上哭成泥样,但你是忍不住的,四叔从前就说过会帮你,你怕,那便让别人来替你,不会有人发现。”
施娢微愣,心想赵骥那模样,不像是讨厌,但她也没再问别的,只是点头应是,若四叔愿意帮她解决第一次侍寝的大问题,施娢自是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