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在这静谧深夜里异常刺耳的敲锣声毫无预兆地响起,是李志远带着卢富、卢贵、卢荣、卢华一起用力地敲起了事先准备好的铜锣,五人同时从后门跑出,扯直嗓子以最大响度的声音大喊道:“失火啦!抓贼啊!失火啦!抓贼啊!…”
再怎么胆大的贼在做贼时都会心里发虚。这些放火的贼人万万没想到惠民商铺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让他们毫无心理准备,因此在锣声喊声响起时齐齐感到猝不及防、心神慌乱,不仅如此,这么吵闹的锣声喊声还立刻惊醒附近很多户人,开门开窗声和“哪里失火了”“哎呀!是惠民商铺失火了”“快救火”惊呼叫喊声纷纷响起,随即便有三三两两、越来越多的衣衫不整的人提着水桶等物奔过来。
喊“抓贼啊”不一定会得到帮助,别人可能为了明哲保身而装聋作哑,但喊“失火啦”肯定会得到帮助,因为别人不帮你,大火可能会烧到他家。
“快走!”心慌意乱的贼人们见势不妙,急忙想要脚底抹油。
“哪里跑!”贼人们的两边冲出兵分两路的二十个猛男,个个手持棍棒,带头的唐仁槟抡着棍棒一马当先地猛扑上去,同时大喝道,“给老子狠狠地打!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护卫们呐喊着蜂拥而上,在贼人们的惊呆吓傻中劈头盖脑地将其打翻在地,棍棒犹如雨点,贼人们被打得抱头打滚、鬼哭狼嚎。
数十米外,一个精壮汉子看着这幕,先是瞠目结舌,继而如梦初醒:“他妈的!上当了!”意识到己方掉进对方陷阱的他不敢在此逗留,急急地钻进最近的巷子里想要逃走。
“想跑?没那么容易!”简熙佳发现了这个想要逃走的贼人,立刻飞奔着追上去,为了堵住对方,他借助着冲刺加速直接踏足蹬墙,纵身跃上那条巷子一边的民房,在屋顶上飞奔抄近路,眼看着自己已经跑到对方前面,他大喝一声从屋顶上跳下,双手举着棍棒砸向对方。
被简熙佳攻击的正是唐家打手头子唐彪。唐彪打打杀杀多年,自然不是普通的小喽啰,当简熙佳举着棍棒从天而降时,他已经听到声响、看到光影变化,当即反应速度极快地避开,让简熙佳这记攻击打了个空,棍棒砸在地上把一块青砖打得粉碎,反作用力震得他虎口发麻,棍棒脱手弹飞。
从地上翻滚而起的简熙佳大骂一声,来不及捡起棍棒的他毫不犹豫地飞扑向唐彪与之展开徒手搏斗。唐彪急于逃跑,发狠地反击简熙佳,两人交手十多招,唐彪一拳重重地打中简熙佳的腹部,痛得简熙佳感到五脏六腑都缩成了一团,口中也涌出一股血水,摇晃着倒下。唐彪无心恋战,趁机逃跑,但刚走两步就走不动,因为倒在地上的简熙佳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仁槟哥!大鱼在这里!”简熙佳嘶声呼喊唐仁槟。
“他娘的哪来的疯狗!”唐彪又惊又怒地破口大骂,对简熙佳又踢又打,简熙佳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但就是死死地抱着唐彪的腿不放手。
“你放不放手?”唐彪暴怒狂躁地抽出一把匕首。
简熙佳以不要命的精神继续顽强地抱着唐彪的腿,他相信以夏华和卢泰的仁厚,在他死后肯定会掏出重金抚恤他的家人。对大部分穷人来说,钱和家人的生活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王八蛋!”顺声跑来的唐仁槟看到这幕,当即眼睛发红喷火,抡着棍棒狂奔着扑上来。
唐彪的身手要比唐仁槟强出不少,但他被简熙佳死死地抱着腿,战斗力没法发挥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唐仁槟把棍棒招呼到他身上把他打得天旋地转。
十分钟后,唐仁槟一手搀扶着满脸开花、面目全非的简熙佳一手就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已经被反绑住双手的唐彪走出了这条巷子,七个唐家打手都已经被活捉,个个都被五花大绑,同时被揍得跟简熙佳差不多。
“你们看这些猛火油!还有油桶!这火不是自己烧起来的!”
“是人放的!就是他们!”
“太缺德了!太狠了!大火烧起来,我们整条街都要倒霉!”
“太可恨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快报官!快报告给知州大人!”
惠民商铺已经被数以百计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现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半个忠州城都被吵醒了,火光让惠民商铺这里异常醒目,火灾产生的浓烟随风飘荡,赶到惠民商铺这里的人一边帮忙灭火一边群情激奋地怒视被抓起来的肇事者们、骂骂咧咧、把烂菜叶土块石子砸过去,使得他们魂不附体,犹如几只被抓进笼子丢在大街上的老鼠。火势虽然得到了控制,但还是烧掉了半个商铺,余火腾腾、青烟袅袅。
“多谢各位街坊邻居帮忙!”李志远站在一张凳子上向众人深深地行了一礼,“这份情,我们惠民商铺和我们掌柜的不会忘记,一定会报答的,但在这之前,我们先要报官,把这些猪狗不如的放火歹人送交官府,请知州大人好好地严惩他们!”
“说的对!”所有人都一致赞成,他们也都恨透了这些纵火犯。
“咦?”人群里有人指着被唐仁槟拖过来的唐彪大喊道,“这不是唐家的那个唐彪吗?”
“呀!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