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晚饭也已经做好了,众人一边听着夏华讲美洲的事,一边吃着热腾腾的晚饭,在寒冬风雪天的荒山野岭,能吃上热腾腾的饭食无疑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肚子里暖洋洋的,身上也暖洋洋的。饭后,赵炎和绣春四女轮流守夜,赵炎单人一班,绣春和绽冬一班,织夏和绘秋一班。夏华写了一两个时辰的《天龙八部》第七卷,困意上涌、眼睛酸涩,也休息了。
风饕雪虐,虫鸟不鸣。荒野破庙的主殿里,篝火光亮闪烁,后半夜时,十一个人都已睡着,包括本该轮到守夜的织夏和绘秋。外面的风雪夜色间,几个人影犹如鬼影般悄无声息、轻手轻脚地靠上前,在看清主殿里的场景后纷纷按捺不住兴奋地狂喜起来,发出一阵阵欢叫:
“可冻死我了!先进去烤烤火!”
“好!好!都睡死过去了!不愧是魏四哥,好一条妙计!”
“这下子咱哥几个都要发了!哈哈!”
“啧啧,三辆马车五匹马,拿到马市上就算贱卖也能卖个二三百两呀!”
“何止呀,听说这姓夏的小子身上有很多的银子!还有金元宝!”
“都归咱们啦!还有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娘们…”
得意的怪笑、狞笑、淫笑声中,六个脸上蒙着黑布、腰间揣着菜刀的汉子满眼放光地步入主殿,两个迫不及待地奔向夏华桌子边的木箱,四个心急如火地扑向昏睡着的绣春等女。
下一刻,随着“嗷”的一声怪叫,一个准备去摸绣春的汉子捂着裤裆倒下去惨嚎起来,脖子上还被架上冰凉的剑刃,他魂不附体地抬头一看,只见本该昏睡的绣春一脸寒意地手持长剑站着冷冷地看着他。
另外三声“嗷”鬼叫也一起响起,假装昏睡的织夏、绘秋、绽冬纷纷一跃而起,先是一记毫不拖泥带水的“断子绝孙脚”,然后霍然拔剑制伏住了另外三个意图侵犯她们的汉子。绣春四女都经验丰富,知道男人最大的弱点是胯-下,只要被击中,起码锐减百分之九十的战斗力,被她们打倒的四个歹人个个都痛不欲生,五官扭曲地缩成一团,双手捂住裤裆倒在地上弓着腰像龙虾一样扭来扭去。
打算翻找夏华木箱的那两人当即醒悟,见势不妙的他们急忙向外逃去,却见外面迎面而来一个冷眼如电的男子,抬腿飞起两脚将他们直接踹回了主殿里,重重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还有吗?”夏华坐在他的地铺上看向从外面进来的赵炎。赵炎地铺的被窝里只塞了一些衣物,弄得鼓鼓囊囊像个人形,他本人其实不在主殿里。
“没了,我在外面反复检查过了,就他们六个。”赵炎回答道。
不光夏华、赵炎和绣春四女,赵海、宋词儿、丹儿、魏杨氏、魏青也都醒过来,众人刚才都在装睡。宋词儿和丹儿紧张地互相握着手,缩在墙角里,魏杨氏一脸惊恐地抱着魏青。
六个歹人挨个地被揪到夏华面前向夏华跪下,脖子上被赵炎和绣春四女架着刀剑匕首,赵炎一手长剑一手匕首,赵海挨个挨个地扯掉他们脸上的黑布,其中两人露出两张熟悉的脸。
“果然是你们。”夏华笑了笑,这两人就是白天里宋词儿无意发现、赵炎揍过的那两人。
“都是四叔他怂恿我的!我其实不想来的!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两人里的那个神色畏畏缩缩的少年嚎啕求饶起来。
那个神色油滑者即魏四意识到什么,转头怒视向缩在一边低着头的魏杨氏,大骂道:“臭婆娘!你没给他们下药…”
赵炎反转剑刃,用剑柄猛砸了一下魏四的嘴巴,魏四当即被砸得牙齿横飞、满嘴喷血,说不出话来。
“夏公子!”魏杨氏向夏华扑通跪倒,连连磕头,大哭道,“你是好人啊!你是大好人!我不能害你!我要是做那种事,就是猪狗不如了…”她在给夏华等人帮忙做晚饭时犹豫再三,没有趁着赵炎、绣春等人入神地听夏华讲美洲的事时把魏四给她的迷药放进饭菜里。
夏华明白了,魏杨氏是魏四的妻子,为了抢夺夏华财物的钱财,魏四设下了这个阴招:他让魏杨氏抱着魏青在路上向夏华一行求助,然后把夏华一行引到这个破庙,再暗中给夏华一行食物里下药,后半夜时,魏四和他的五个同伙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抢走夏华一行的财物。不得不说,这个魏四还挺有脑子的。
魏杨氏哭诉道:“他好赌,没日没夜地赌,把家里能输的都给输光了,还欠了很多赌债,为了还债,他红了眼,想把我和青儿卖掉,把我卖给人家当奴仆,把青儿卖给人家当童养媳…他威逼我说,如果我不想自己和青儿被卖掉,就要听他安排这么做…他真的不是人啊!青儿本来没病,他往青儿身上浇了一盆冷水硬是让青儿染了风寒…”她哭得情凄意切、催人泪下。
夏华等人一起怒视向魏四,这个混帐东西确实不是人,为了演戏骗人,竟故意把亲生女儿弄得生病,这年头,感冒发烧也是非常危险、可能会死人的大病。
绘秋咬牙切齿:“公子,怎么处置这六个恶棍?”她眼中寒光一闪,“都杀了吧,反正这里是荒山野岭,没人发现。”
听到绘秋这话,除了魏四,另外五人都亡魂丧胆地连连磕头求饶。
夏华看着魏四:“魏四,这件事你显然是早有蓄谋,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有我的离京时间和路线的?”
魏四嘴里流血、含糊不清地道:“是…是你在京城租房子的房东告诉我的,他说你随身携带有大笔金银,给我通风报信,要我抢了你后分他三成。”
“他妈的!”夏华忍不住爆粗口,“人心险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