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死…我想活…”朱尧姬的声音里出现了哭腔,几乎没人不怕死,像朱尧姬这种非常年轻的女子,正处于生命如花、风华正茂的年龄段,在感受到死亡的阴影后会非常恐惧,求生欲会非常强烈。
“夏华,你…你救救我…”朱尧姬哭着呼救。
“很好,你不想死,你想活,这就好!你接下来要听我的,跟我一起加油,战胜病魔、恢复健康,好吗?”夏华大声道。
“好,好…我一定听你的…”房间里的朱尧姬泪流满面。
“夏公子!”一个少女哭哭啼啼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是碧玉,她一出房间就给夏华跪下,连连磕头、泣不成声,“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医好小姐!求求您了…”不管是肺痨还是肺炎,都具有传染性,连成玉等人已经对朱尧姬进行了隔离,但需要人进出朱尧姬的房间给朱尧姬端茶送水、伺候朱尧姬吃饭喝药洗浴换衣服睡觉等,无疑,干这事的人是很危险的,有可能被朱尧姬传染上,碧玉对朱尧姬忠心耿耿,所以承担了这项任务。
“你快起来!”夏华跟碧玉保持距离地让碧玉起身,“我答应你,我会医好马六小姐的。”他没有去搀扶碧玉,有爱心帮助别人固然没什么不对,但先要保护好自己。
“谢谢您!谢谢您!”碧玉又向夏华磕了几个头,喜极而泣,“太好了,小姐她有救了…”
“碧玉,你先做好这几件事。”夏华吩咐道,“首先,你蒙口鼻的白布光有一层还不够,要多蒙几层,哪怕喘气难受也要这么做,同时,勤换,用半天就全部换掉,不要洗一洗再用,直接焚烧掉,身上的衣服也是,还要记得多洗手,把指甲都剪到最短;其次,你在清理马六小姐的痰液、秽物时必须用工具,不要靠近,更不要接触,你和马六小姐喝的水必须先进行反复的烧开煮沸;第三,房间要多多开窗保持通风透气,就算觉得冷也要这么做,多盖被子;第四,让马六小姐多吃饭,没胃口吃不下也要吃,一定要吃饱肚子,这样才有力气对抗病魔。”
“是!是!”碧玉连连点头。
把最基本、最初步的措施交代给碧玉后,夏华退避开朱尧姬所在的房间,摘掉了蒙着口鼻的白布,连成玉走上来:“夏公子,你有什么医治方案吗?”
夏华稳住心神:“我先要去做些准备。”
回到前院正厅,夏华看到万历帝和朱翊镠已经不在,只有朱尧媖和王安还在。万历帝毕竟是万金之躯的皇帝,朱尧姬得了传染病,他再怎么兄妹情深,也只会偶尔过来隔着老远探望看几眼、说几句话,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他一来怕死,二来身为皇帝必须注意自身安全,不能前往不安全的地方。至于朱翊镠,他更怕死。
“夏公子,情况怎么样?”朱尧媖和王安一起快步迎上来。
“马四小姐、王管家,我需要你们帮几个忙。”夏华正色道。
“你尽管说!”朱尧媖和王安都一脸的坚定和期盼,原本黯淡的眼神里都闪烁起了光彩。
“第一,我需要几个手艺最好的金器师傅;第二,我需要越多越好的会做针线女红的女子;第三,我需要越多越好的非常细密的纱布和经过处理的猪…豚尿泡。”夏华一时不慎,说了“猪”字,他急忙改口“豚”。
朱尧媖和王安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夏华计较口误,一起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办!”
不到一个时辰,几名御用金器工匠被王安用马车一路飞驰地从皇宫接到了永宁公主府,出宫前,他们被嘱咐过“不准说自己是宫里的人,就说自己是民间匠人”“少说话,多做事”。
在这同时,一批又一批会做针线女红的女子被无忧、莫愁从府宅后门领入府内单独的一个地方,都是无忧、莫愁从专门做针织刺绣的地方“包场”雇佣来的,开出了十倍的工资,这些女子被告之“有个大户人家需要雇佣她们做针线活,酬报丰厚,但到了人家的府宅里后要守规矩,不准乱走、乱看、乱打听、乱说话”,个个都高兴不已并对这几个要求不以为奇,大户人家嘛,本来就规矩多,她们只为赚钱,才没兴趣多嘴多舌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另一边,出去满城购买纱布和猪尿泡的公主府的下人们也源源不断地把一箱又一箱的轻薄纱布和一篓又一篓经过处理的猪尿泡运入公主府。
府内一间单独被设为夏华“临时办公室”的房间里,王安把那几名御用金器工匠带到夏华面前介绍道:“夏公子,这几位都是全京城乃至全天下手艺最好的金器匠人,他们打造金器的手艺都达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为首这位是普师傅,家中世代都是金器匠人,普师傅八岁跟随其父学习打造金器,如今已经整整五十年了,人称‘普鬼手’,就连皇宫里的不少御用金器都是普师傅他们打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