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兵器后,夏华和赵炎吃了午饭,返回住处,看到绣春和绽冬正在院子里俯身埋头打井水洗脸,听到夏华的声音,二女立刻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脸一边快步上前行礼:“公子你回来了。”
夏华嗯了一声,然后看到抬起头的绣春和绽冬,顿时猛吃一惊:“二位姑娘,你们是谁?”
因为洗脸,绣春和绽冬摘掉了她们原本蒙住脸的布,洗过脸的两人露出两张犹如剥壳鸡蛋般细腻光洁的脸,“绽冬”跟织夏一样长得双瞳剪水、齿如瓠犀,五官小巧精致,俨然就是一个小家碧玉,“绣春”更是不得了,分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御姐型美女,容颜如玉、红唇如火、美眸如冰,鼻梁高挺、下巴微翘,身材高挑而火辣,双腿修长而性感,虽然目前年龄还不大,但已是风情万种、令人心神荡漾,再长几年肯定更是犹如熟透的水蜜桃般诱人。
不光夏华措手不及、吃惊愣住,赵炎也被这变戏法般的一幕弄得一脸懵。
“绽冬”娇羞俏皮地咯咯而笑,“绣春”郑重地向夏华再行一礼:“回公子,婢子二人是绣春和绽冬。公子勿怪,我二人并未得过麻疹,先前只是自我防护伪装,非有意欺瞒公子。”
“公子,我们俩先前满脸满手的麻点瘢痕其实是绣春姐化妆画出来的。”绽冬吐吐舌头。
夏华摊开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过绣春和绽冬的讲述,夏华明白了,绣春和绽冬在被高夫人卖去人口牙行后,十分害怕自己会落入心术不正的新主家手里,到时候,她们只能任人摆布,哪怕被要求侍寝陪睡,都必须老老实实顺从,不能反抗,因为没有那个权力,卖身为奴的人已经不是一个拥有合法权益的公民了,而是奴仆、跟家禽家畜桌椅板凳一样的物件。绣春毕竟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读过书、有见识、过过富贵日子,心气跟那些社会底层的贫寒老百姓自然大不一样,她无法接受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这是人之常情,绣春以前是张首辅大儿媳妇的贴身丫环,宰相门前七品官,就算是张府的丫环,富贵日子也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
受到高夫人毁容明志的启发,绣春用在高夫人身边学到和练成的高明化妆术把自己和绽冬画得满脸满手麻点瘢痕谎称二人得了麻疹,这样,她们就能避免被那些有钱的好色之徒买走。绣春和绽冬就像青楼里的那种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她们是有原则的,不想让自己落入身不由己的处境里沦为有钱人玩过就丢的玩物。
夏华只在乎绣春和绽冬能不能打,并不在乎她们的外貌,所以买下了她们,这让她们由此而确定自己的这个新主家不是好色之徒,所以洗掉先前的伪装,露出如璧佳人的真面目。
听完绣春和绽冬的讲述,夏华笑起来:“我怎么会怪你们呢?你们的伪装可是让我捡了一个大漏啊!要是那人牙子知道这是这么回事,他肯定会后悔得恨不得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他发现绣春不但又美又飒,还心思机敏、冰雪聪明。
和赵炎放下买回来的兵器后,夏华蓦然心神一动,吩咐赵炎:“我还要出门一趟,赵兄你再跟我一起吧!”
“好的,公子。”
带着赵炎,夏华再次出了门。
夏华这次出门是要去拜访他的准岳父,他之所以会心神一动,是因为他在那家铁匠铺买兵器时脑子里浮现出原身的一段记忆:那位准岳父宋进士就住在那家铁匠铺不远处。
三个多月前,夏华赤手空拳地在燕京展开打拼时,没有选择去投奔宋进士,而是选择自力更生,如今,他已经初步地混出点名堂,有银子、有下人,这就让他有了不求人的底气,如此,他可以去见他的准岳父了,如果那位宋进士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夏华可以跟他进行“互利双赢的互帮互助”,夏华现在不缺钱,不会跟宋进士要钱或借钱,他接下来要操心的头等大事是学业,宋进士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一路参加了童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并且取得了成功,又在京城当官,他肯定能在学业上帮到夏华,夏华不会让他白帮,会投桃报李;如果那位宋进士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夏华也无所谓。
一个多小时后,夏华到了他三个多月前就该到的宋进士在京城的住处的门口。
宋进士原本也是四川人,他进京赶考并获得成功、在京为官后,便把户籍迁到了京城,继而在京城买了新房子安家落户。夏华瞅了瞅,发现宋进士家不怎么样,面积不大,跟气派、豪华等字眼也搭不上边,就是一栋平常的四合院,看来,宋进士当京官这些年来混得并不顺。
进士,是读书人参加科举获得最终成功的头衔,在普通人看来,进士是高不可攀的“文曲星”,但在京城这种遍地大-佬的地方,进士还真算不了什么。成为进士后一般有两个选择,一是下放地方,去当个县太爷,二是留在京城当京官,很显然,后者更有前途,但竞争激烈程度也大大地超过前者。宋进士选的就是第二条路,他苦熬了八年也没能在众多竞争对手里脱颖而出,还只是一个六品无实权的小官。
倒也是,京城什么都不缺,特别是当官的人和等着当官的人,那么多人都想要往上爬,没有特别的本事或特殊的际遇根本就出不了头。不管是论资排辈排队等还是削尖脑袋挤破头钻营争抢,宋进士真的很普通。
“你在附近等我就好了。”夏华吩咐一下赵炎,然后上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