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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视野

此刻,在身为银白色球体的秦火眼中,整个宇宙大变样。在人类的眼中,火星是赤红色的星球,太阳比较小,光芒也并不耀眼;而现在,秦火眼中看到的是层层叠叠的面的构造,每层面都是五颜六色的线排布起来,然后扭曲、重复、层叠,构成了整个星球,太阳的光芒是一条条银色的丝线,与地表的线和面纠缠起来,形成漫天飞舞、密密麻麻的线和面,让秦火无比震惊。

秦火调出数据库查询,发现这种是视角下的宇宙竟然是AI原文明的正常情况,也就是说,在那个文明的视野中,整个宇宙都是点、线、面的组合,与人类具象化的视野完全不同。此时,秦火想到了地球上的一个理论——弦论,这种理论认为整个宇宙都是由振动着的弦组成的。只是地球人没想到的是,原来这个尚未被证实的理论在某些文明的眼中,只是从诞生起就路人皆知的常识。

想到这里,秦火心中一动,为什么地球人类的认知这么具象化?与这个文明的差异也太大了点。但没办法仔细思考,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消失掉了,秦火没有来得及抓住。

秦火又将视线回到飞船中。此刻,原本符合地球人认知的飞船同样变成规整的线条和层面,所谓的强相互作用力材料变成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点和线,与周围环境的杂乱线条形成明显的区分。秦火调出关于这艘AI口中所谓的唯一一艘空间飞船的资料,果然发现这个飞船确实是唯一一艘成熟设计的,但它之前还有5艘可以进行空间航行的原型机。这5艘原型机虽然空间技术不成熟,但相比眼前的这个,竟然安装了武器系统,可以将暗能量转化为反粒子进行攻击,威力极其强大,在AI的原文明中并没有防御手段的记录,看来是还没有找到抵挡这支矛的盾。这5艘原型机搭载了原文明的五名科学家,向着与AI相反的方向逃离,目前已经收不到β波信号了。

AI始终所称的原文明真的没有名字吗?秦火心中十分怀疑。于是,秦火开始在AI的数据库中翻找,终于在层层加密的文件中找到了关于这个原文明的信息。

这个文明已经在宇宙中与众多文明发生了交流,在那片宇宙中的代号仍旧是β文明,并没有更名易姓。据β文明自己的史料记载,文明所能到达的宇宙范围被命名为第一星团,第一星团中具备远距离快速航行能力的2级文明共有301个,其中β文明交好的有120个,只有贸易关系的有132个,与β文明敌对的有11个,完全没有联系的29个,被β文明消灭的有3个,其他原因消失的有6个。第一星团大致呈球形,半径达到50万光年,有着数千亿计的恒星,β文明在第一星团中实力最为强悍,借助曲率技术将星团内各个2级以上文明联系了起来,建立了第一星团共同体,并着手准备进行新的宇宙区域的探索。

这些历史都是AI所隐瞒的,而且β文明在灭亡前的故事远不止AI说得那么简单。在建立共同体、猪呢比探索新星空的前夕,β文明和星团内的其他文明深刻感受到曲率技术的限制——曲率技术强行改变空间曲率,不仅需要超乎想象的能源支撑,而且必须不断提高曲率引擎的功率,才能在已经被改变了曲率的空间内继续航行,否则同样的功率不足以弯曲已经被扭曲过的空间,幸运的是,功率的提升只需要很小很小,所以即使存在限制,这项技术也被应用了五千年之久。然而在β文明着手研究空间折跃技术的几百年前,曲率技术几乎已经到了不能继续使用的地步——所有曲率引擎的功率已经接近最强大的强相互作用力材料可以承受的极限,而且对能源的消耗非常恐怖,载货质量三万亿吨的普通飞船,航行一千光年就需要消耗两亿吨氢进行聚变,占整个飞船荷载的三分之二,而且载货量越大的飞船,需要的燃料占货物的比例越高,这就导致文明间运输交流的成本急剧增加,星团内的往来几乎陷于停滞。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为了扩大占据的星空的范围,β文明联合交好的文明共同确定了下一步要走的技术路线。

首先是能源问题,必须摆脱落后的核聚变——设备小型化与能量输出率之间存在无法调和的矛盾。核聚变的功率段被分为100个等级,一旦功率提升到32级以上,所需设备的体积将以指数级增大。经过近百年的研究,暗物质引擎以及改进版的暗能量引擎问世。顾名思义,暗物质引擎就是使用暗物质来产生能量,而暗能量引擎直接将宇宙空间中无处不在的暗能量转换为可供使用的能量。相比之下,暗能量引擎结构简单,体积小巧,转化率达98%,几乎不产生废热等,应该更具优势。但事实上,更多人选择了转化率只有80%的暗物质引擎,更何况暗物质本身就比较昂贵。这里的原因就是,暗能量引擎会产生强大的能量爆流,就是秦火第一次见到的风,会对β文明及第一星团的其他文明造成严重伤害,且不能规避,这种危险使得暗能量引擎除了胆子大的人或有对功率需求强烈的设备,几乎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在搞定了能量来源的同时,新的交通技术——空间折跃已经逐渐成型。然而这项技术带来的危险是灾难性的,在最初的试飞阶段,一共有300多名优秀的飞行员被飞船带着直接失踪,而研究者和工程师们得不到任何关于失踪的消息,导致无论如何改型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直到一次试飞中,验证机先是失踪而后被抛出,碎裂成无数小块,试飞员被救下后,才知道折跃的过程中飞船会经过远超三维的空间后再次回到三维。在途径多维空间的时候,飞船的所有结构都会被压缩折叠,细节却会无限展开,在回到三维的时候却会再次回归到低维度的状态,所有结构瞬间爆发,细节瞬间隐藏,必须精确计算到每一个原子的位置,才能保证回到三维时飞船的结不变,否则只能迎来消散成原子的结局,连生命也不例外。而这位试飞员纯属侥幸,回到三维时基本结构竟然神奇的保持在原位,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从此之后,研究者们又开发了计算能力极其强大的AI,置于每一台验证机中,这才保证了飞船跃出空间时不会出现问题。而这些AI的研发,直接促成了现在这个AI的诞生。

然而之后研究者们在飞船的跃出点发现了奇怪的能量波动,与暗能量引擎很像,但又不完全一致,可是始终查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很快,跃出点周围的星球开始出现生物大规模死亡的案例,死状各种扭曲,但是没有任何血腥的痕迹,解剖后发现这些死亡生物的大脑全都消失不见,但是头部没有任何伤口,仿佛是被穿过肉体直接摘除了大脑。随着同样的事件开始在β星出现,原住民也开始死于大脑消失,这种无比恐怖的现象终于引起了β文明的恐惧。所有的研究和生产都停滞,第一星团的文明都在竭尽全力寻找事件的真凶,但一无所获。最后,神秘的屠戮者现身,竟然是身处五维空间的生物,他们感受到从低维度空间进入高维空间的文明的威胁,于是借助空间折跃留下的裂缝来到三维空间,准备将这些有威胁的文明全部消灭。

在得知真相后,第一星团的文明直接放弃了抵抗,开始逃亡。但只有β文明的5台空间折跃飞船的原型机和第一艘成熟的飞船可以逃离,其他的没有逃离的都被五维空间生物屠戮殆尽,第一星团成为一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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