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从办公室出来,正遇到匆匆进门的管涌。
管涌这段时间状态很差,头发乱糟糟不说,几天没洗脸似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已经错身而过,又停下来调头叫住小刘“那个叫王文历……”
小刘很识相,不等他说完立刻道:“记录就在我那,我给您拿。”
“你忙去。我自己拿”管涌问“搁哪儿了?”
小刘说“就在左边第一个抽屉。”目送管涌进去,回头忍不住跟同行的人感叹:“哎,看着管队,心里很酸,咱管队以前脸臭点、脾气差点、人不合群点、热爱带着大家加班点,但多英气一小伙子啊。如今,头上绿光闪闪就罢了,女友还死得奇奇怪怪的。看把咱管队伤心得。”
对方莫明:“啥?谁死了?”
小刘立刻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这个案子谁打过招呼?……”
对方死揪着不放“你说嘛!”小刘骂他“好奇害死猫!”再不提这件事了。
那边管涌拿了资料,回到自己办公室静静坐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
在打电话之前,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新信息,胡小陌的头像很安静。他关上微信,深深吸了口气,按着资料上填的号码,打了出去。想问问胡小陌的葬礼是怎么个章程,虽然他认为胡小陌死了,但还是想去一下。
但电话打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很意外,坐在窗边等了半个小时,再打过去,仍然是关机。
之后他立刻去查了对方公司的电话,打过去请前台转,前台是个声音甜美的小姑娘,对方答应得到是挺痛快,在语音提示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痰音很重的男人声音。听上去年纪起码要有四十多了。一问,结婚二十多年,孩子都上高中了,根本不认识一个胡小陌的。
管涌再三确认确实没错后,心情非常沉重。他拿了资料,打开电脑。
因为名字比较不常见,本市叫王历文的只有三个。
一个才五岁,一个是女的,还有一个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打电话问小刘,当时核对了身份没有,小刘意外“我交给那个实习生了,她应该核对了的吧。”帮对方辩解“不过他并不涉案。只是询问了一下情况。也说不准。”问“有什么问题吗?”
管涌挂了电话,随后立刻去了资料上填的地址。
王历文住的小区,在城里算是中档,保安工作做得很好,没有电子钥匙进不了小区,二十四小时保安在岗。
管涌直接找了物业。
物业说,小区里没有叫王历文的业主,但有叫胡小陌的业主,她有个男朋友姓王,挺文雅一下人,长得清秀,戴个无框眼镜,跟谁讲话都客客气气。不过两个人好久没出现了。
管涌问“最后一次见到两个人是什么时候?”
保安抓脑袋“我帮你问问吧。”
打内线问了几个人,才确定地说“就是前几天嘛。王先生大半夜出去过一回,后来胡小姐也好,王先生也好,都没再回来。”
管涌皱眉“查监控了?”
“没有。”保安说:“是之前就该交物业费了,他们602一直没交,办公室特别嘱咐过我们值班的时候,遇到他们要提一提。所以一问就知道了。并且那天晚上王先生出去的时候,大概晚上十二点左右?侧门电子识别坏了,杆子不抬,还是我手动开的门。王先生走的时候,还问我,有没有看到胡小姐回来。我说没有,还问他是不出什么事了。他说没事,可能胡小姐加班加晚了,他打算买宵夜送过去。我说了物业费的事,他说回来就交,可后来我同事也都没再看到他们。”
管涌问“你们有钥匙吗?”
保安紧张:“是不是出事了?”
管涌没回答。保安也不敢硬问,连忙打电话给办公室。不一会儿来了个中年女人,看了管涌的证件,说:“我们没钥匙的,但是有开锁服务,因为小区偶尔会有业主忘记带钥匙什么的。”带着管涌上楼的时候,一直问“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出事了?犯案了?”
是啊,发生什么事?管涌心情越来越沉。
胡小陌住的六楼视野不错,进门能直接看到面江的落地窗,门口兔子拖鞋随意丢在玄关,似乎主人才刚刚换鞋出去。鞋柜里有男人的鞋,也有女人的,鞋柜上放着的浅蓝色小碟子,里面放了一堆零钱。客厅沙发上随便丢着一件居家外套,还有一件驼色大衣,大概临时决定不穿的,随手丢在沙发椅的靠背上。
房间装修很简约,但也看得出用了心,桌上茶杯里有没虽然是完的咖啡,客厅的投影没关,画面停在电影的未尾,黑底白字,房间里有音箱轻不可闻的电流声。好像主人只是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