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几个儿子素来听话,所以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前面的事情。
“先坐下再说吧。”他指了指屋子里面的椅子,缓和了自己的神态说道。
“父亲,儿媳觉得此番陛下来的第一个目的并不是为了漠北联军,而是冲着咱们秦家。”傅明玉落座之后清了清喉咙缓声说道。“儿媳曾在宫里长大,对陛下的个性也有所了解。儿媳觉得陛下若是对父亲的指挥十分的满意,来了临川第一件事情便是应该通令嘉奖,咱们毕竟是以四十多万的军队守住了风下关长达小半年之久,试问还有哪个将领能做到这么难的事情。”
“能人多的是。”秦立阳摆了摆手,“你这么说倒也是太不谦虚了。”
“谦虚是美德,但是儿媳说的是事实。”傅明玉说道,“若是陛下真的觉得父亲和各位兄长以及秦家军的将士对得起大燮,对得起陛下的话,必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将父亲连续三日拒之门外。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父亲,无非是亮点,一是他心底有愧,不知道见了父亲该说什么。二是他另有图谋,先吊着父亲,让父亲着急,让前方将士着急。”
傅明玉太了解当今陛下了,毕竟在宫里生活了十几年,陛下就是这么一个人。
有愧他也是真的有愧,所以干脆避而不见,但是有愧只是他不肯见秦立阳的一部分原因,其中绝大部分原因还是要逼着秦立阳着急,逼着风下关的秦家军将士着急。
因为秦立阳防守风下关,保住了大燮国门不破,是立了大功的人,他不能无缘无故一来就解除秦立阳和秦家军其他将士的指挥权,只能逼着秦家犯错。
“若是儿媳猜的不错的话,怕是今天晚上对面该有所动静了。”傅明玉加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口,秦立阳的眉头顿时就蹙了起来,“郡主啊,你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
“父亲,如今漠北联军的统帅虽然名义上是漠北金帐王庭的乌尔达,但是实际上幕后指挥的人应该是他们金帐王庭的九殿下哈隐吧!”傅明玉这话一出口,不光是在做的几个秦家的少奶奶一脸的震惊,便是秦立阳都感觉到十分的诧异。
“你是如何得知的?”秦立阳忍不住问道。
“儿媳也派人打探过消息。”傅明玉轻叹了一声,果然是哈隐,前世她曾经听郑文轩提过这个人,这个人有一半大燮汉人的血统,但是他却极其的仇视大燮人,就因为她的母亲是被金帐王庭俘虏的汉人女奴,他虽然也是王子的身份,但是从小过的与一般奴隶也差不多了,所以他痛恨自己的汉人血统。而就是这么一个几乎是在奴隶围栏里面长大的九王子,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处心积虑如今已经成为金帐可汗身边最炙手可热的人了。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所谓王子都被他一一踩在了脚下,如今金帐汗王几乎已经不管事情,将大小事务都教给了哈隐来处理。“哈隐这个人,十分的聪明,他是在奴隶围栏里面长大的,他精通多族的语言,不管是咱们大燮的还是他们漠北诸部的文字,他都烂熟于胸。他对咱们大燮也研究的十分透彻。”傅明玉缓声说道,“父亲,这样一个在奴隶围栏里面长大的王子,又极其的痛恨咱们大燮,一旦掌权,您觉得他会做什么样的事情?”
“你说他们这次大军压境,是这个九王子一力促成的?”这倒是秦立阳不知道的背景,毕竟一直以来,对方的统帅都是乌尔达。
“对。他不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傅明玉说道,“而他熟读咱们的兵书,对咱们这边的局势掌控的十分详细,若是陛下来了,又对父亲避而不见,他怕是就要马上攻城了,一来是投石问路,二来便是看看陛下对秦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