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完毕？灵楠脑海里闪过人间经历的种种，吃了十多年的苦，见过了战乱尸骸，看透了生老病死，挨过饿也助过人，现在又修起了道，这历练的章程有点乱哈。

“敢问这位道友，我什么时候才算历练完毕？”

鹿弥白她一眼：“你我二人算是老相识了，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鹿弥就好。至于你什么时候历练完毕嘛，那就要看你自己造化了。你现下若还是普通凡人，兴许我还能去司命星君处打听一二。”

鹿弥说到这停顿一下，灵楠巴巴等着他的下文。

“但，谁知你如今已被通天教主选中收作门下修道。如今你已算得是个半仙，际遇早已不计司命星君的命理薄。我也不知你如何算是历练完毕了。”

际遇不计司命星君命理薄？灵楠有些失落，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样说来，自己此生的章程真是万般曲折。

“不过，你无需担忧太多，兴许就是通天教主在人界看破了你的真身，也如帝君般稀才。因而选中你，盼你悟得大道，早日位列仙班，飞升上神。”

鹿弥一席话说得轻轻松松，灵楠听着恍恍惚惚：“这位道...鹿弥，我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能耐晋升上神辅佐青帝。我最多也只算得一介小小生灵...”

鹿弥有些头疼，打断她的话，对她强调道：“你不是一般的生灵，我都给你说了。你是天地间唯一，唯一成了灵的沉香奇楠。你可知你当初身上的溢香引得多少妖魔鬼怪眼馋么。”

“溢香？”

“沉香木天生溢香你知道吧，你，沉香中的极品奇楠，天生溢香如大地之气，闻之让人心醉。更何况你还有了灵根，修得人形。你的作用不仅仅是让生灵补身滋润喉咙这么简单了。要不是帝君把你带上神界又封了你的香气，你早不知何时，就被妖魔鬼怪给吞了。”

鹿弥说道这压低了嗓音又说：“帝君说，你的灵力天赋，可能与他的神力相关。”

好家伙，鹿弥这一下把她的人设说得不止上了一个台阶。灵楠差点被口水呛住，但看鹿弥睁着铜铃般的眼睛，神色严肃，她也不好再做反驳。

鹿弥见她没再问什么，拍拍袖子道：“好了，今日也晚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这该回去伺候帝君了。对了，帝君还说，你此番既有机缘上了神界，明日起，就还是和从前一般在他那研习法术。至于游历六界，等你足够可以护得自个儿时，再游历其他五界也不迟。”

丢下这句话，鹿弥也不管灵楠反应就离开了。

灵楠呆坐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鹿弥的意思是，明日起，青帝要亲自教她修炼法术？

“啊.....苍天啊，饶了我吧。”灵楠憋了一天，终是忍不住，呐喊出来，起身倒在床上，颓废发神。

她真的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想起自己自从入了通天观，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时常都在颠覆。当初她看到来自其他五界的决尘五人时，吓得她整整一月没开口说过话。

如今既然修了道，努力晋升仙位是她必走的路，灵楠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度感叹自己应该是上辈子积了德，才有如此好的运气。

没成想，今日得到这一番消息，简直颠覆了她对自己的认知，自己原身是块沉香木？还是青帝点化？连肉身和模样都是青帝给的？还曾经立誓要做青帝的辅佐神？自己的前世怕不是来搞笑的吧。

“灵楠？”寝殿外含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打断了灵楠内心的悲喜交加。

“你饿了没，我给你准备了晚膳。”含月说着把托盘放到案桌上。

她起身坐起来，没什么精神的说道：“多谢含月仙子了。”

“不必客气，快吃吧，今日我见你在宴席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你凡人之躯估计是受不了的。”

灵楠望着案桌上的一席小菜，没甚胃口，再看含月，心下一动，开口问：“含月，你晋升九重天多久了？”

含月见她想与自己聊天，笑着坐在案桌旁说：“我晋升上来才三百年。”

灵楠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那你可知青帝的脾性如何？”

含月托腮思索道：“嗯~我是分辖在沐春阁做事的，沐春阁往日并未住过人，我所幸挺闲的。况且帝君很少来，我也未曾见过帝君几面。这帝君的脾性嘛，我知之甚少。”

灵楠一听没什么可打探的，正想叹气，就听含月转了话锋。

“不过，我听伺候在泽木殿的仙娥姐姐们讲，帝君很温和，从不随意责怪大家。就算做错了事，帝君也是小惩一下。”

“泽木殿？”

“嗯，泽木殿就是帝君的寝殿。”

“哦，那这么说来，帝君是挺好相处的哈。”灵楠松了口气，欣欣然笑道。

含月看她这样，捂嘴一笑：“你是怕明日起，去帝君那研习被帝君责罚吧？”

灵楠瞪大了眼：“你怎生知晓？”

“方才鹿弥走时与我说了，叫我明日早些来唤你过去。”

“......”

灵楠很无语，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从来不是猥琐的性子，接受事实，既来之则安之吧。这么想着她又向含月问了一些关于青帝的事，含月也只是捡了自己确定的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