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琳姐一大早便赶了过来,此时余婉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条黑色的小蛇被她打了个蝴蝶结扣在马克杯里,外面还翘着半截蛇尾,蛇尾挂着一丝亮晶晶的液体。
客厅里茶几上一片狼藉,很难想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琳姐扫了一眼杯子里的姬桑,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本以为他们在一起会吃亏的是余婉,没想到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
马克杯上光溜溜的,似乎被人刻意涂上了什么液体,琳姐顿了顿,倏然瞥见一旁的机械润滑油瓶子,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在不是强力胶水。
“余婉。”琳姐推了推她的身子,无奈道:“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沙发这么小,不难受吗?”
余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呢喃道:“不难受,琳姐,你怎么来了……”
说罢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琳姐:“……”
“嗯,琳姐,你来了呀。”余婉猛地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指着马克杯里蜷曲的姬桑控诉道:“琳姐,姬桑昨天晚上谋杀我,被我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果然妖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琳姐眉头微蹙,迟疑道:“谋杀?姬桑谋杀你?”
余婉悲愤的点点头,惺忪的睡眼带着几分雾气,衬的那一双乌黑的眼睛越发的清澈漂亮。
琳姐顿了顿,选了个比较公正的说法:“如果姬桑要谋杀你,人形的时候不是更方面吗?而且你忘了,他现在动用不了法力,可是你却能,他能打得过你吗?余婉,你是不是误会了。”
余婉一愣,听琳姐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之前他们的相处算不上愉快可也比较和睦,但是昨晚他的确爬上来欺负自己,绞着自己的手腕不放。
琳姐顺手把困在马克杯里的姬桑倒了出来,他光滑的身子在茶几上打着转儿,不可阻挡的掉了下去,算是体验了一把溜冰滑雪的乐趣。
姬桑被摔的五荤八素,琳姐却不敢碰他,戳了戳余婉的手臂,示意她捞起来这位大佬。
余婉想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便觉得心里发毛,她已经将姬桑得罪了个彻底,现在弥补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于是她盯着地上的姬桑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脸上的笑容尴尬又无知。
姬桑冷漠的闭眼,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姬桑现在倒是巴不得昨晚那两小棵树苗都跑了,一个都不剩,可是偏偏还留了一个瞪大了眼睛的律酒!
如芒在背,妖王的颜面碎了一地。
余婉直接将它从地上捞了起来,用湿巾帮他来了个全身清洗,啧,满身清香的绿茶味儿。
姬桑脸色缓和了几分,带着她们两个来到了阳台。
原本属于律时的坑位光秃秃的,绳子散落了一地,被割成了好几段……跑了!
“琳姐……”余婉脸色惨白,惺忪的睡意完全褪去,眸子里满是惶恐。
律时已经杀过一个人,现在既然能够跑出去,证明他还有杀人的能力,而且一旦他滋生出更大的杀意,她根本没有办法。
琳姐心中一片乱麻,没想到那妖物居然如此厉害,被打回原形了还能逃跑。
“余婉,你别担心,我们马上派人去搜捕……”琳姐突然愣了下来,盯着瑟瑟发抖的律酒道:“他怎么没跑?”
余婉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打量了律酒一圈,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可能……可能他蠢?”
“……”
姬桑顿了顿,目光微沉,转身走进了房间,再回来时,嘴里噙着一张纸,尾巴尖上勾着一支笔。
接着,在余婉与琳姐两人惊叹的目光中,姬桑翘起灵巧的尾巴,刷刷刷写了四个标准的大字。
“封禁法力。”
余婉眸光一闪,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就跟你一样?”
“……”
姬桑沉默良久,惆怅的点点头。
“那……怎么才能封禁法力呀?”余婉歪了歪脑袋,问道,“小槐妖好像也动用不了法力了,是你封的吧?”
姬桑一脸深沉的点点头,接着在纸上写到:“等我恢复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