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诡异而尴尬的气氛中终于结束。
因为毕竟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为安全起见大师兄决定晚上安排人守夜。他本来的打算是和二师兄一人守半夜,其他人安心休息。但因为云归坚持,便让云归守前两个时辰,他守中间,二师兄最后。
真月解开储物袋给每人发了一颗巨蘑的种子——临行前她问七师兄讨要了一大把。这东西十分好用,扔在地上用灵力催发就能长出一朵蘑菇房,柔软弹性又暖和,一个人睡进去刚刚好,颜色造型还都不一样,比睡袋帐篷什么的好用多了。
平地面积够大,众人便根据喜好各自选了块地方种房子。
真月在最角落的地方把种子扔下去,用灵力催发出一朵胖乎乎矮墩墩的淡绿色蘑菇屋。钻进去从储物袋里拿出枕头毯子铺好,躺下去准备睡觉。
正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时,忽然整栋屋子像是被谁踢了一脚猛地一歪,她立刻就被惊醒了。抬头一看,是大师兄。他打开门钻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只玉瓶。
“大、大、大师兄?”真月舌头直打结。
大师兄一步步走过来,身体的重量在蘑菇上压出一个个脚印又迅速弹起恢复原状:“过来,我给你擦药。”他说。
然后坐到真月身边,将她的袖子卷了起来:细白的胳膊上手肘附近果然已经发青。嘴唇便紧紧抿起,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药膏的凉意让真月不自觉的轻轻颤了颤,凉丝丝的带着点痒意,她听着大师兄的命令举起擦好的胳膊,不让袖子滑下来沾上药膏,一边转身露出另一只胳膊。
“这真没什么,估计过个几天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到了。”觑着大师兄的脸色真月小声道。
大师兄一言不发,将她另一只胳膊上的伤处也抹上药膏,从掌心内输出灵力缓缓揉动,促进淤青尽快消散。
真月低头揉揉鼻子:说话没人接茬很尴尬的啊。
两只胳膊都处理好后,大师兄看着真月道:“把裤子脱了。”
哈?!!真月两眼发直目瞪狗呆,下意识的用毯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干、干嘛?”
“给你上药啊。”大师兄一脸坦然。
“不、不用了!真的没什么问题,我好得很!”
大师兄皱眉:“手臂都青成那样了还没问题,快点脱裤子让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拉毯子。
真月一边将毯子死死拽住一边飞速往后退,惊慌失色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大师兄上下打量她几眼,忽然失笑:“你在害羞?”
真月脸色通红不说话。
“你从两岁之后就是我带大的,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话里带着十足的没有兴趣和不以为然。
真月心中忽然闪过一种“他竟然对我身体没兴趣”的怪异屈辱感,咬了咬牙还是坚持道:“我自己来。”
大师兄轻声叹了口气,一脸“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的表情将药瓶递给她,然后转身盘腿坐了下来。
这样一派大方的君子姿态让真月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借着毯子的遮挡飞快的往尾椎骨周围抹了一遍药,然后将瓶子又递回去:“好了。”
大师兄转过身,依然保持着坐姿:“睡吧,等你睡着我就走。”
真月只好躺下,将毯子拉起来盖过头。本以为自己肯定会碾转反侧睡不安稳,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柔软温暖的蘑菇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众人都已经起来了,烧了一夜的篝火余烟缕缕,带着青草香气的空气清新自然沁人心脾。不时有鸟儿绕着蘑菇屋欢声歌唱。
早饭是用鱼肉熬得灵谷粥,浓稠滑糯鲜香四溢。傅雅搅着碗里的粥状似不经意道:“怎么只有三座蘑菇房,难道昨晚师兄们守完夜后都没睡觉不成。”
真月往四周打量一圈,平地上果然只有三朵巨蘑。不禁朝大师兄看去,心中暗自思量:难道他昨晚在自己那守了大半夜?
云归将目光从真月身上收回来,答道:“我第一次在树林里过夜有些睡不着,就打了一夜坐。”
二师兄将胳膊搭在鸣竹身上:“我跟鸣竹一起睡的。”说完就被鸣竹红着脸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