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膳堂的垂角铃响了,真月一拉混天绫,“开饭了,咱们快走吧,晚了就没鹤腿啦。”说罢迎风扯呼一溜烟没了影子。
众位师兄已经在膳堂落座了。真月轻车熟路的跑到大师兄旁边坐下。探头看一眼菜色,顿时苦着脸叹口气:“又不是三师兄主厨啊。”
大师兄拿了条毛巾让她擦手:“三师弟还在有无城没回来。”
鸣竹也走了进来,同样熟练地走到二师兄身旁坐下。身后是跟着进来的十师弟云归。
七师兄招呼道:“十师弟,来这里坐,你这是第一次在膳堂吃饭吧,看看合不合口味,要是吃不惯等三师兄回来让他给你开小灶。”
那边鸣竹果然也是哀叹一声:“三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啊。”
真月看着云归坐下的地方,正好在她的斜对角,已经是能够隔开的最远位置了,遂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的距离虽然还有情绪反应,但好歹已经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大师兄拿着筷子将真月饭菜里的萝卜挑走,又将自己的那份蜂蜜海棠糕放到她那边。
真月指了指碗里的芹菜:“这个也不喜欢。”
大师兄皱眉:“不许挑食,要多吃蔬菜。”顿了顿到底还是把芹菜挑走一半。
旁边二师兄也在教导不愿意吃豆芽的鸣竹:“不吃这个,屋里的零食你也别想吃了。”
鸣竹立刻孬种的低头扒饭。
云归看着眼前一幕显得有些讶异,而众师兄显然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七师兄拍拍他的肩膀:“你看你八师兄九师姐都被惯成什么样了,咱们这群没人疼没人爱的老爷们可就命苦啦,还是有啥吃啥吧。”话是这么说,转头就把自己的大粉桃儿扔给真月:“小师妹,不好好吃饭可长不高啊。”
真月亮晶晶的大眼睛笑成一道弯:“谢七师兄。”鸣竹最喜欢吃桃,回头分他一半。
低下头拔了口饭,忽然捂着嘴哎哟一声,又把饭吐了出来。娘的,忘记舌头上有伤了。
大师兄放下筷子,抬起她的脸掰开下巴一看,粉色的舌尖上带着血迹的伤口明晃晃得刺眼,眉头立刻皱紧:“这是怎么回事。”
真月挣开他的手赶紧将下巴缩回来——再不缩回来口水就要滴出来了。“不小心咬的,嘶。”
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大师兄脸色更加不好看:“我去找袁师叔要几株折枝草,你先别吃饭了,灵兽园那边应该有鲜奶,回头我再给你熬点汤。”
“大师兄你还会熬汤啊?”鸣竹问出了真月想问的问题。
二师兄笑道:“你大师兄熬汤的手艺可不比三师弟差,当年三师弟没上山的时候,我可就是靠大师兄熬的汤撑下来的。”
二师兄说的这话果然不假。
真月坐在床上捧着碗喝汤,美美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怕刺激伤口,这汤是大师兄用寒冰诀降温后才端过来的,入口浓郁鲜香,不带一丝腥气。
“这真的是鱼汤吗?”真月奇道。
“嗯,”大师兄一边拿玉杵捣着折枝草一边答道,“能加快收敛伤口。”
可是神守峰附近全是山,在哪找的鱼呢。真月暗自琢磨着,忽然眼睛瞪圆,震惊道:“大师兄,你不会是抓了明月池里的锦鲤吧?!”那可是祖师爷留下来养了好几百年的宝贝!怪不得一点儿不腥呢,住在池子里吃了好几百年的菩提子,有腥味那才怪。
大师兄没说话,抬起头忽然冲着真月眨了下眼睛。
真月一怔,全身僵直不能动弹。
被、被电到了。
竹楼外有人敲门,大师兄应了声,鸣竹和二师兄推门走了进来。
真月赶紧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完美的毁尸灭迹。
鸣竹好奇的往她碗里看了一眼,见什么也没有便递过来一只竹筒:“这是加了灵药的雪梨膏,用勺子挖一点泡水喝,能消肿去火,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真月道了声谢,将自己私藏的大粉桃儿蜜桃干海棠糕盐焗杏果全拿了出来:“诺,这是给你的,反正我现在也吃不了。”大师兄碰都不让碰,哼。
鸣竹两眼放光的将其统统装进储物袋。对着真月颇为赞许的点点头。
二师兄已经十分自觉的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还给鸣竹倒了一杯:“大师兄准备给新来的小师弟安排在哪栋楼。”
青竹苑共有十幢楼,正好围成一圈。以大门至院子为中心线,最中间住着大师兄二师兄,往左是三四五六号楼,往右是七八九十号楼。因为真月和鸣竹一直跟大师兄二师兄住一起,八九十号楼就一直空着。
大师兄停下玉杵,看着真月和鸣竹道:“我正想问你们。按师父的意思神守峰以后就不收弟子了,八号楼九号楼空着也是空着,你们俩是准备搬过去还是?”
真月立即摇头:就冲着这鱼汤她也不想搬出去啊。再说大师兄这里离十号楼最远,搬出去的话岂不是要和云归师弟做邻居?一想到那种身不由己的狂热感真月就心有余悸,不可不可。
鸣竹也直摇头:“我跟二师兄住着就很好。”
大师兄眉眼温和的看了一眼同样眉眼温和的二师兄,浅笑道:“那就让小师弟住十号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