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怒火中烧的李芸,无辜的崖香垂下眸觉得自己好惨。但毕竟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顾客,她略微思考后又对李芸道:“无上量劫将至,点滴差池就会夺人性命。你本来因为你老公的事情会出大祸乃至搭上性命,但我决定救你一回啦。”
面对着两双好奇且专注的眼睛,她学着自己从电视里看到的广告一样,用软糯的声音诱惑地说:“只需要一百块钱,你就能躲过此劫哦。一百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陈大福张大嘴对她的行骗能力叹为观止,这女娃是要上天啊!
李芸先是被崖香的动作逗乐,可随之而来的是冲天怒气。她嗤笑一声就想离开,毕竟自己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啊!
但崖香叫住了她,那双清冷真挚的眼睛似是浇熄了她心中的滔天怒火,在李芸那气到糊涂的脑中落下重击。
“最多半月,这个世界就要乱了。你好自为之。”崖香想到凡人说的买一送一,决定做次好人,一切都是为了回头客嘛!
李芸抬起脚,却迈不动。她一边在心中疯狂嚎叫着自己是不是疯了,一边又退了回来,将一百块钱扔到崖香面前。
“就当是你的要饭钱!”她气冲冲地撂下这句话,快步离开了。
崖香受到侮辱也不生气,而是慢条斯理地将地上的钱仔细捡了起来。
‘啪啪’的鼓掌声响起,陈大福凑近崖香,一脸好奇外加崇拜,“你才看我那么一会儿就学会了骗人,少年郎前途无限了不起啊!”
崖香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嫌弃地撇嘴,“谁跟你学骗人啊。你还不快走,家里生病的老婆婆还在等你照顾呢。”
陈大福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目光渐渐深邃严肃,“谁告诉你的?”他深居浅出,除了平日里来这边算命,老妻近来身体不适的事情从未告诉过他人。
崖香背过身整理自己的麻袋,娇软地声音在陈大福耳边响起,“你命太硬,六亲缘薄子女缘浅,说明你家中子女已经与你断绝关系了。但你身上隐隐牵连,三午妻有伤,那就是你老妻了。”此时的她不同于方才的嬉笑玩闹,身上气势尽显流露出让人信服的声势。
陈大福已经呆住了,他一乐,“嘿,你还真会算命啊?”
同一天被两个凡人质疑,崖香不乐意了,“那当然咯。”她慢吞吞地捡起路边一个矿泉水瓶子放进自己的破麻袋,随后把钱细心整理,藏好后才慢悠悠起身。
她正在思考人生大事,今天到底去哪里吃饭。怀揣三百块钱的巨款,崖香决定奢侈一把不啃馒头了,只是犹豫着是去左边的鸭血粉丝还是右边的毛血旺。
旱魃本是吸血的僵尸,但自从她尝过凡界现在的熟食后,崖香就爱上了各种美食并将从前的食谱抛之脑后。
正当浓浓的幸福感包裹着崖香时,陈大福打断了她的畅想。
“那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陈大福不傻,他很快惊骇道,“半个月后会出大事?我们终于要和xx打起来了吗!”根深蒂固的思维让陈大福第一反应也只有这个了。
“两百。”崖香才不理会他的一惊一乍,而是按照惯例慢吞吞地摊开手,“算命一次两百。”她很坚定自己的原则,不讲价也不随便涨价。
直到最后,崖香被陈大福一顿饭给拐带回家了。
她蹲坐在这间狭小破旧的室内,望着周围掉漆的墙壁,语气真诚地对陈大福说:“你家真好。”她一脸艳羡地看着头顶那盏已经有了年头的白炽灯,“真羡慕你能住在这里。”
语气可以说是发自肺腑,诚恳到陈大福都傻住了。
这就不得不提起崖香这段日子的住处了,她自己的墓穴被拆迁工地挖了,现在一直待在城北脏乱的建筑工地流浪,四面漏风连个顶都没有。
也怪不得这么嫉妒陈大福了。
陈大福虽然才跟崖香相处一下午,但对她噎人的功力可是深有领悟。他咳嗽一声,厨房里正给他们两人忙活晚饭的张奶奶立马紧张地探出头,“老陈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喝水呛到了。”陈大福连忙摆手,等爱人放心后才不自在地解释,“翠秀身体不好,需要吃药…”他坚持认为崖香是在反讽自己。
但崖香并不搭理他那句解释,而是继续坦率地啧啧夸赞。她甚至满足地摸了摸桌子,“你这里都不漏风,还很暖和。”陈大福最后一看崖香身上破旧的衣服,终于明白对面那傻子是认真的,当即选择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