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菲娜这样说,陆姩更不可能让她和自己一个课程了。玛莎的恶意已经非常明显,陆姩不愿拉菲娜下水,说:“到处都有警卫,她在东五山能嚣张到哪里去。”
倒也是。“那……我报文艺?”
“我选东区语。”陆姩在课程上打了个勾,传给了另一个人。
那人对了下每一栏的勾,说:“这么多人报东区语!”
玛莎向这里望了一眼。
陆姩假装不知情,低头看书了。
*
到了交表的那天,玛莎把每一个人的选项都检查了一遍。警卫来催的时候,她才填自己的那栏。
第二天,陆姩说身体不舒服,早餐只吃了半碗粥。接着,午饭晚饭也没有吃,她向警卫请个假休息了。
又过了一天,她去平台晾晒衣服,抬头望阳光,又见到玛莎迎面而来,忽地膝盖一弯,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陆姩已经躺在了医务室。
“醒了?”年轻的女医生走过来,“可能营养不良了,给你输液补充能量。”
“谢谢医生。”
“昨天没吃饭?”
“胃口不好,晚上请假了。”
“当时就该来医务室了。”
“我以为休息休息就会好。”
医生给了一包药:“这是一周的药,记得按时吃饭。”
输液完了,警卫送陆姩回禁闭仓。
“警官。”陆姩回头问,“请问技能教育课还能修改吗?”
警卫反问:“要改什么?”
“医学吧。”陆姩指指刚才的医务室,“体弱多病,需要自我调理了。”
修改技能教育课不是难事。医学课少人报,有人要加入,正好平均一下各学科人数。警卫说:“明白了。”
“谢谢警官。”菲娜说得没错,24小时看着玛莎那张脸太恶心了。
下午,陆姩上工时,警卫过来说:“C3079,有人探视。”
*
彭安比上一回见的时候更苍白。头发很凌乱,可见外面风很大。
陆姩的眼睛钉在了他的脸上。
他面色慢慢涨红,紧紧握着手里的保温杯,垂下了无辜的双眼。
她怀疑他快要仙逝西去了,问:“你又生病了?”
彭安握拳咳嗽了一声:“小风寒,已经快好了。”
“保重身体,你爸妈就剩你一个儿子了。”
彭安不觉得她的这句话有多真诚,毕竟她亲手杀了他父母的另一个儿子。他抿了抿唇,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药膳茶。“陆小姐,要过年了,需不需要我给你带一些年货?”
“我要年货做什么?贿赂警卫吗?”
“过年总要吃点好的。”他低下了头,“我爸妈想看你,但老人家面皮薄,我弟弟的事……二老始终觉得愧疚。”
陆姩没有回话。他父母给再多的关怀也于事无补了。而且说起面皮,眼前的彭安也没有厚到哪儿去,说没两句话就面红耳赤的。
彭安的头垂得更低了:“对不起,说中了你的伤心事。”
陆姩托腮:“抬起头来。”
他这才抬头,面色又白了,耳朵染了红。
她忽然笑起来:“你今天是过来干嘛的?为了送年货?”
“不是,东五山开通了线上支付,我……给你存了些钱进去,你在里面过得好一点。”
陆姩自从进了禁闭区,一切的开销都来自彭安。这个腼腆的男人常常勾起她的罪恶感。她轻问:“不是又你自己垫钱吧?”
“也不是……”他支支吾吾,“是……是……”
她追问:“是谁的?”
是陈展星的。但彭安不会告诉她,只是轻轻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她拍了拍玻璃:“肯定是你自己垫钱的对不对?”
他哪有这么好心。彭安看着里面的女人。
“你这个老好人。”陆姩凶巴巴的,“我不是把我的银行卡给你了吗?你赶紧用起来。以后我的生活费由我的卡里出,你也别给我置办年货,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爸妈。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还过来探视,你该去的是医院。”
“病快好了,真的快好了。”彭安咳两下,“你说话中气十足,看来在里面没有被谁欺负。”
她抱起了手:“你担心我被人欺负吗?”
“……”谁担心啊,她这歹毒的女人,只有她设套的份。
“你被人欺负才是真的。”陆姩戳戳玻璃,仿佛在戳他的脑门,“你别整天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尤其姓陈的,迟早会把你拉下深渊。”
彭安问:“说起来,你在东五山见过他吗?”
见到了,而且她故意刺激他。他现在在男人堆里无处发泄,恐怕过得不舒坦。
彭安从她的笑容得到了答案:“他又犯了事,可能要延长禁闭期了。”
“哦。”那可真好,最好陈展星欲/火焚身而亡。
“我以后再来看你。”彭安满脸诚意,“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大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