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却是反常。陆姩回想,玛莎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了,那一天。
玛莎总爱指使别人,自己偷懒。可那一天破天荒的,玛莎拿起熨斗,坐到了第一列。
按照陆姩往常的习惯,她会是玛莎的邻座。但自从她学会了打毛衣,她和菲娜调换了座位。她变换着针法,做了好几件手工毛衣,熨烫的工作交到了菲娜手上。
玛莎发现邻座的人是菲娜之后,回了好几次头看陆姩。
当时的眼神,陆姩知道来者不善。
半个小时过后,玛莎和另一个人起了冲突,吵了起来。
说是吵,其实是玛莎单方面的辱骂。玛莎全程握着熨斗,谩骂时也没放下。之后,她继续拿着熨斗要回第一列。
陆姩始终听着玛莎的动静,察觉到对方即将经过她身边,她假装掉了毛衣针,弯腰下去捡。
玛莎突然扭了扭,手里滚烫的熨斗朝陆姩砸了过来。
陆姩捡针的动作,和玛莎的跌倒,几乎同时发生,幸好陆姩闪得及时,否则熨斗贴上的就是她的脸了。
鸦雀无声的制衣间里,陆姩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跪着离开座位。
玛莎抬起了熨斗,那一个瞬间,她面无表情,过了两秒才调整回来,说:“抱歉啊,脚扭了。”
看着是意外。
陆姩后来问了菲娜。
“玛莎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她离你还有距离啊,但是又往前跳一下,差点砸到你——”菲娜感觉自己这话好像是怀疑玛莎,又说,“我没有看清楚,当我胡说八道吧。”
“可能她控制不了平衡。”陆姩安抚菲娜,“我没事,别放在心上。”
玛莎心狠手辣,在禁闭仓横行霸道这么久,不见她跟谁道过歉。对这样的狠角色,陆姩没有高估对方的善意,她可不认为,自己送的那一套护肤品能挽回玛莎的良心。
玛莎针锋相对的原因,陆姩没有找到答案。只能解释为,玛莎突然看她不顺眼了。
*
彭安去了趟东区,顺便为陆姩开了个东区的证券账户。
他看自己的账户已经无波无澜了。数字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只是数字而已。陆姩的余额跳动才有新鲜感。
回到西区,家中二老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两人出门左转遇上了老朋友以及他的女儿。彭父彭母见到柳枝,赞不绝口,于是给儿子安排了一场相亲宴。
彭安听到“相亲”两个字已经头疼了:“没事的话,我休息了。”
“安安。”彭母拦住了儿子,“你去见一见,你肯定喜欢。”
他见过,他不喜欢。“很累,睡了。”彭安头也不回上楼去。
关上门,他坐在转椅上悠哉悠哉地左右转圈。他的生活状态是怎样从忙碌转变成无聊的?
金融局清查?
彭安感觉还有另外一个开头——柳枝这个女人在他周围的密集程度,仅次于陆姩了。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秘书,问:“柳枝是谁招来的?什么时候进的?”
“人事经理。”秘书暗自心惊。老板这是第一次问起女人,“柳枝的成绩相当出色,是上个月招聘面试的第一名。”
“不是打杂的?”彭安以为柳枝是泡咖啡的闲人。
“彭总,会议室那次是她主动帮忙的。”
“家庭成员。”
“今年和父母搬来兰鸩城。”秘书顿了下,“记得资料上无兄弟姐妹。”
“资料。”
秘书忙说:“稍等。彭总,我马上处理。”
等待的时间里,彭安走到角落的巨大玻璃格前。
这里藏了一条他在拍卖行买回来的芯片蛇。完美复刻了野生蛇的DNA,而且是世界最毒的品种,眼镜王蛇。
以前养在楼下,怕吓坏二老,于是安排到了书房。
蛰伏的东西察觉到有人,猛地从草丛里抬起身,张开嘴,露出一口毒牙。无论饲养多久,这条蛇对主人的招呼方式一直是吐信子。
彭安向里面丢了两只鸟蛋。
眼镜王蛇立在原地,与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蛇吞食了鸟蛋。
与此同时,彭安接到了秘书电话。
“彭总,我记起了,柳枝有一项背景是口述的。她有一个姐姐,儿时走散了。”
“是吗?”
“是。”秘书不解的是,为什么老板听了这句“失散姐姐”,语气突然冰封了三尺。但不解的事多去了。秘书更好奇,老板为什么对女人感兴趣了。